&esp;&esp;“还……还行。”窦泽尴尬地直抿嘴。“你以后别让白先生再过来给我送饭了,我们公司有食堂。”
&esp;&esp;“他送得不好吗?”
&esp;&esp;“那也太……太夸张了吧?他一身爱马仕过来给我送酸辣粉,我们全公司的人眼睛都直了。”窦泽捂着听筒压低声音说:“你以后别给我送饭了,我保证吃健康食品,你……你儿子肯定健健康康一点事儿没有。”
&esp;&esp;听到这句话,霍司明罕见地露出了一个大弧度的笑容,语气都愉悦轻松起来。“那明天让他穿外卖店员的衣服去好了。”
&esp;&esp;“……”窦泽被他调侃的语气逗得又尴尬又气愤。“霍……霍司明!”
&esp;&esp;霍司明听着他恼羞成怒的声音,嘴角漾起浅浅的笑容,也不说话,就听着他干着急。
&esp;&esp;窦泽听着那头的动静,又怕姓霍的真生气了,他此刻就是一条被人捏住了七寸的蛇,除了听之任之没有一点办法,只好放缓了语气哀求道:“霍哥,你这样真不行,我又不是个女孩儿,你这样让我以后在公司里怎么立足啊?我们同事还以为我被包养了呢。”
&esp;&esp;霍司明这时候才说:“那以后叫他在公司楼下等你。我晚上去接你下班,想吃什么?”
&esp;&esp;窦泽:“……”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昨天冲动之下做了怎样错误的决定,钱好还,人情却难还,何况两人之间还有一个孩子做纽带,七个月后这段关系真的能如约结束吗?
&esp;&esp;下午窦泽坐着一辆没有空调的公交车,满身大汗晃荡到了跟客户约定的会所,他一身漆皮狗名牌看着就是个推销员,门童差点拦着没让他进。到了约定的时间,客户还在里面做spa,窦泽就这么在那儿坐着干等了半个多钟头,客户才穿着会所的浴衣一脸懒洋洋地晃悠过来。
&esp;&esp;直至商谈结束,已经是下午五六点钟光景,窦泽犹豫了一下,给霍司明发了条短信:你别来接我了,晚上有其他事儿。
&esp;&esp;不料下一秒霍总就打电话过来:“我已经到你们公司楼下了。”
&esp;&esp;“……我没在公司,在郊区这儿见客户呢。”窦泽说。
&esp;&esp;“现在见完了吗?具体位置哪里?”
&esp;&esp;“……”窦泽犹豫了一会儿,可能是隔着电话又找到了摊牌的勇气,说:“霍哥,咱们签的合同只写了孩子归你……”
&esp;&esp;霍司明听懂了他的潜台词,没有开口。
&esp;&esp;“我保证七个月以后孩子归你,但在这期间,我们还是尽量不要干涉对方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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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霍司明静静听着,也不辩驳,待他说完,沉吟半晌,才拿出商人逐利的那副面孔,冷冰冰地开口:“窦泽,男人生孩子,你是我见过的
&esp;&esp;窦泽没想到会被家人看见,一时怔住,心跳猛然快起来,话到嘴边不知该说什么,挣扎半晌只好承认:“是我朋友,就是那个霍司明。”
&esp;&esp;窦源见他反应异常,狐疑地多看了两眼,刘青和窦爱国却说他:“人都到楼下了,帮了这么大的忙,怎么也不请上来坐坐?”
&esp;&esp;窦泽说:“他不爱热闹,也怕打扰我爸休息。”
&esp;&esp;“我们家一共才五口人,都不是话多的,哪儿就热闹了?大不了他来了我们不说话,人家帮了这么大忙,总要亲自感谢一下吧?”刘青说。
&esp;&esp;窦源不明真相,有些疑惑地问:“这谁啊,这么大面子?”
&esp;&esp;“你弟弟的朋友,就是给你爸帮忙换病房的那个。”刘青说。
&esp;&esp;窦源听到这里,眼睛忽然一亮,问:“你朋友就在楼下吗?”
&esp;&esp;窦泽轻轻叹了口气,拿着手机说:“你们等我给他打个电话。”
&esp;&esp;“打什么电话?多不礼貌!你和你姐一起下楼去请人家吧,呀,屋里也没什么吃的可招待。”说着她已经张罗起来,又要给窦爱国擦脸又要给谢小南洗脚。
&esp;&esp;窦泽心里慌乱,下楼的时候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霍司明此刻正在楼下,即刻就要跟他的父母见面了,而他肚子里竟然还揣着霍司明的种,窦泽简直不敢想这一切暴露的后果。
&esp;&esp;窦源靠在电梯的轿厢上,问他:“这段时间你的钱都是从他那里借得?”
&esp;&esp;他点点头,窦源的眼睛盯着他不错眼地看,又问:“你怎么认识他的?以前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号朋友。”
&esp;&esp;窦泽听她这样说,抬起头来,发现窦源的眼睛里有光似的,带着审视。“以前提过的,可能你忘了。就是我大三那年骑车不小心撞得那个,后来就认识了,人家跟咱们又不是一个阶层,我就没怎么提。”
&esp;&esp;窦源语气有些埋怨:“你要是早提,你外甥女的病说不定就早好了,这样的人肯定有门路,肾源的事说不定也能解决。”
&esp;&esp;“……”窦泽张了张嘴,没说出话。窦源不知道她弟弟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换来他们父亲那一间病房,甚至如今仍挣扎在道德和罪恶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