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眼光一闪,赶紧翻出手机打电话,推掉所有邀约,等着看戏。
第二天一早,张明蔚拎着刀就过去了,身后还跟着端苹果的林楚。
林老爷子看她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儿,也从院里走回堂屋坐好,“今天唱哪出?”
“健康一身轻。”张明蔚搬个凳子坐下,接过林楚手里的苹果,跟她说:“你不有事吗?还不走?”
林楚早就看出来她没准备让她看戏,摸摸鼻子走了。
“苹果皮有营养,但是现在农药上的都挺多。”她拿一只在手里削皮,老爷子在一边摆弄几块小石头,“这两天我为了劝您,跟这苹果似的,脱了好几层皮了。长这么大,我都没这两天耍的心眼子多。”
老爷子收好东西,从个小冰箱里拿个果粒橙给她放小桌子上。
“林清在都江堰失踪的十几个小时里,我什么都想了,也什么都没想。只要林清回来,多大的艰难险阻都比不了天人永隔让人无能为力。”张明蔚继续给老爷子削苹果,刀尖一滑直直削到张明蔚手心上。血滴滴答答的就淌了下来。
老爷子皱了下眉,倒也没说话。张明蔚还是继续工作,嘴上说:“老爷子,什么是切肤之痛,您久经沙场,应该比我有体会。之前,我宁可受切肤之痛,也要坚持分手,是因为我心里有自己的信念。可是经历了这回,我知道失去林清,那不单单是刀划了手的痛苦,那种感觉是绝望。远比切哪都来得疼!”
那些个无尽的等待和恐慌像是后反劲儿似的,一下子撞到心上,张明蔚竟真的掉下眼泪了,看看手里的苹果是吃不了了,血呲呼啦的。瞧瞧老爷子要陷入沉思,再瞅瞅手上不大不小的扣子,这个是玩命哦,她囔着鼻子说:“爷爷,我都这样了,你不管啊?要是破伤风感染了,流血不止挂这了,你们家林清就得守寡啦!”
老爷子笑了,小丫头还懂得撒娇。“林清到现在还透着一股子幼稚,你就别陪着他玩了,该归拢得归拢。”知道这是糟蹋自己给他这个老头子台阶下,能下就别端着了。站起来,任张明蔚扶着往花园去,“林家的子孙都有自己的压力,对林清来说,抗压的,执着的才是好的。碰巧你符合。”
张明蔚乖乖的点头,跟着老爷子绕到前面。
前院里就林清、林楚还有他们俩妈带着三姑姑在,老爷子过来一招呼,就都出来了。林清看见张明蔚那手,当时心里一揪,走两步还没上到跟前,就骂:“靠,你他妈玩疯了吧!哎呀!”话还没说完,后脑勺让自己妈狠狠一削。
“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刘芳赶紧来看张明蔚已经鲜血凝固了的手,“怎么了这是?”
“小丫头光顾着跟我唠嗑,没注意削着苹果,把手划了。给整点什么包上。”老爷子交待,刘芳答应着,赶紧招呼阿姨帮忙找药。
林老爷子,转身回屋,留下句话,“就这傻玩意儿跟林清正合适。”
刘芳拎着药箱子回来,正听见这么一句话。抬头冲满眼激动泪水的张明蔚笑笑,“有时间,你看能不能安排家长见个面?”
张明蔚点头,心想怎么能把家里那仨老人框到北京来旅游,看刘芳走远,才拉拉林清撒娇的说:“疼!”
林清拎着药箱子往自己屋走,“该。”
张明蔚任他牵着,满心欢心。快到他屋门口了,他回头跟在后面的林楚说:“都不许来捣乱。”
林楚仰头,指指另一扇前面的门,“回自己屋还算捣乱了?”经过林清身边时,她又贼淡漠的说了句:“知道你要干坏事。”
“哎!你个小丫头片子,满脑袋装的什么思想,满嘴胡咧咧!”林清早想上去爆擂她一顿了,看看张明蔚手上的小口子和那委屈的小样,决定放林楚一条生路,“走,咱进屋上药。”那声大的,满院子回荡。张明蔚趁没人注意,狠狠踹了他一脚。
刘芳让林清喊的倒不好意思了,转身回屋,嘴里念叨,“这孩子,真是的。”
张明蔚坐床上看林清关了门在那捣鼓药盒,神秘兮兮的问:“还真要大白天干坏事啊?”
“谁他妈跟你一样有病?”骂完回身蹲下给她上药,“你还真给老爷子整带血的啊?管用吗这招?”他们几个小的,那次不是被家法执行的皮开肉绽,那次也没见好使啊。
“冤死我了,嘶,你轻点。”她掐着手腕,有点夸张的龇牙咧嘴,“那刀真是我带去给老爷子整苹果的道具,确确实实是一不小心划上的,但是咱们演技太好,愣给将错就错的坚持下来了。”
“你多伟大啊,拿血肉之躯给老爷子搬个台阶下,虎虎扯扯的。”
张明蔚伸出另一只好手,摸摸他耳朵,“林清,咱什么时候回啊?这呆着太寂寞了。”
林清扔了棉签站起来,“可别撩我,真大白天给你干坏事好啊?”
51、露水姻缘流成长江黄河(一)
结婚的事就这么被林家应了下来,俩人回来跟程姐一说,程姐相当高兴,当时就表示要上首都会亲家。
林清这边就一趟趟的往张家跑,努力地跟张栋打好关系。保证原则,不卑不亢,逼着自己装深沉,把张栋逗得够呛。张栋本来也没什么反对的,再看小伙子这么上心,也就准备屈尊往北京跑一趟,但是由于集团里好多事情没处理完,就一再耽搁。
眼看进了六月末,首都交通开始拥挤,进京变得相当麻烦。刘芳和林建业一看,跟亲家通了几次电话,就直接跑S市来了。
为了这个事儿,林清感动得差点在机场就下跪磕头。张栋也颇为不好意思,找了个超体面的酒店请了定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