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怔忪片刻,看了眼躺在地上再无生气的释云飞,又看了眼面前的这个人,忽然很想笑。 这个美丽高傲的男子就这样在她面前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发誓效忠。
原来。 曾经,许久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 就这样有了答案。 许久以前渴望得到地东西,就来的这样简单。
而为了跨出这样简单地一步,自己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可笑,可叹。
卞沧海想要确定的是什么?是这样的自己,可以让双手沾染鲜血的自己么?那他和释云飞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一丘之貉。
林微抬眼看了他片刻,终于大声笑了出来。 然后再也不理那个男人,也没有了握住利剑的力气。 长剑掉落在地上发出厚重的沉闷地声音,敲击在人的心上,余音缭绕。
她缓缓走到释云飞的面前,看着他苍白的面孔和鲜血交织。
就在片刻之前,林微没有勇气走过来,但是现在她可以。 也许卞沧海的出现只是一个契机,一个理由而已。 但是林微没必要再害怕一个死人,她再也不必要害怕什么。
她缓缓蹲下来。 伸手抚上了释云飞的脸,似乎还留有余温,他就像睡着了一般,表情是那样的安静和恬然,如同一幅最美丽的画卷。 但是林微知道他再也不会醒来了。
而她,从此无所畏惧。
况且……身后不是还有一个貌似很厉害地玄衣卫么?虽然在此之前他弃自己于不顾。 未曾出现。 但是林微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只要他现在效忠于自己就好。
不论什么,想要得到,总要付出相等的代价。
而这,就是她的代价而已。
林微张开嘴,无声的道。
你会后悔的,我一定说到做到。 所以,你就算死了,也别想安心。 因为我不会这样轻易地原谅你。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救赎了么?做梦。
她收回自己的手,轻轻的笑了笑。 只是这笑容。 看起来未免太凉。 太冷,太过于绝望。
这种笑容。 是林微很久很久以前,绝对不会想到的。
每个人一生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权利,以前林微拥有幸福的权利,但是她不能自主。 现在的她有了自主的希望,却再也失去了获得幸福的权利。 至少在很多年后,都是这样而很多事,她毕竟无法释怀。
时间如果真的能冲淡一切地话,这次林微需要亲自去经历,去感受才能知道结果。
“陛下。 ”卞沧海清冷质感地声音在林微的身后响起,打破了这片刻地宁静。
林微微微一怔,回头对他笑道:“此人大逆不道,谋害忠良,居心不轨。 现已伏诛,于城门悬挂十日,以儆效尤。 ”她缓缓说出这句话,然后觉得好像最后一点过去也离自己越来越远。
两个人生,两个自己,也许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就开始了,只是一直不肯面对的是谁?
卞沧海点头答是,双手一伸,面色坦然的带着释云飞的尸体离开了这里。 除了满地狼藉,鲜血长剑。 再没有别人。
林微紧了紧自己的衣领,愣愣的看了房间半晌,忽然又觉得很是不舒服。
“来人!”她道。
果然又有新的宫女战战兢兢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满脸惊恐的神色,显然是知道刚刚这里便死了一个自己这样的人。
“把这里都清理干净,看着心烦。 ”林微面无表情的道,声音冷冷的。 “还有,没事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朕。 ”
林微说完这些就倒回床上去睡了,她真的很困很困。
一切都像一场梦一般,唯独是太真实了,真实的可怕。 人本能是会自我保护地。 睡眠也许是逃避现实的一个好方法。 至少……现在她还能睡。 等到连睡觉都是一种折磨的时候,林微也许就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了。
她想起以前同学和她说的笑言,同学老是笑话林微爱睡懒觉,说整个寝室就她最喜欢睡,说嗜睡在心理学上是一种逃避现实的表现。 林微一笑置否,她不过是喜欢床上的感觉罢了,她太懒。 喜欢在床上看书,床上吃东西。 床上做白日梦。
但是现在呢?她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