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心下悲戚,将脚放在榻上蜷缩在榻侧的角落,抱紧双膝,给自己些许的力量。不,不能放弃!因为放不会放弃,所以她不能放弃。眸中渗出的晶莹打湿了她白皙的脚面,她却还浑然不知。
放,我已经开始想你,你现在是否也在想我?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等你来接我回去!
许久,就这样倾城浑噩的倒在榻上,睡去了。
睡着了便做了个繁复冗长的梦,梦里有慕天放、有明铎、有数不清黑压压的人潮。慕天放含笑走到倾城的面前,伸出手去,对她说:“倾儿,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家!”
倾城欣喜的将手覆在他的大掌上,任他的大掌*锢住她的*,刚要迈步随他离去,身后却传来熟悉近乎凄厉的声音:“倾儿,不要走!不要走!”
倾城忍不住回望,却见那黑压压的人群里,慕天放持剑正拼杀出一条血路,她惊诧的回头望向身边的男子,看到却是明铎沉的俊容。
心下一惊,忙要抽回被紧握住的手,可无奈身单力薄,面对明铎的桎梏,她的挣扎显得那样无力,最后耗尽了心力也只能远远的看着慕天放挥剑、拼杀。
近了,近了,慕天放一步步进,离她也只有咫尺的距离,倾城眼见他一个潇洒的回旋,剑身挥砍向她身旁的明铎。明铎迫于攻势,终于放开了她的手,倾城欢喜的投入慕天放的怀抱,眼睛一眨年眨的看着他的面容,生怕一个不经意,她身旁的人却不是他。
慕天放拉着倾城,一直在跑,一直在跑,还时不时的挥剑击退就欲追上来的敌人。
倾城不停的跑,慕天放不停的杀,可是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敌人,慕天放怎么也杀不完……
不多时,他们被那黑漆漆的人潮围涌了起来,明铎狞笑着走近了他们,一把扯过倾城,手中钢刀架在满身是血的慕天放脖子上,叫道:“断了你的念想,看你日后还逃不逃!”
手起刀落,倾城便见一腔热血喷洒而出,还有不少的猩红溅落在她的身上,就如同三月盛开的桃花,娇艳、美丽,可入了她的心,却是彻骨的悲痛。
慕天放俊秀的容颜跌落在地,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不甘的看着她……
“放……”倾城失声尖叫,霍然从*坐起,冷汗潺潺的直往下流。
“啊!姑娘您醒了?”
心神还未定,倾城便听到耳边匆匆的声响,侧脸看去,是一名清秀的侍女巧笑含嫣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刚问出声,倾城便想起睡前发生的一切。放被救了,而她被囚了,这里正是明铎的行帐。
“回姑娘,这里是兵营。”侍女回禀道:“我叫烟秀,是殿下派我来服侍姑娘的,刚姑娘睡下,军医来看过,说您的身子气血尚虚,需要好好调养,奴婢先给您端些燕窝莲子羹来,您润一润嗓子可好?”
倾城摆摆手,示意她去准备,只是心中不甚明白明铎的用意,不押她下狱已经很让她费解,现在竟还特意的安排侍女来服侍着。
就在倾城沉迷之时,烟秀已端来了燕窝莲子羹,但见倾城郁的脸色,小心的询问着:“姑娘,奴婢喂您喝点,好不好?”
“放那吧,我自己会吃,你出去吧!”倾城冷冷道。
烟秀*不住她的冷眼含霜,将碗搁在榻旁,退身在角落旁,心有余悸的瞄着倾城。
倾城当下烦躁不堪,斥问道:“我刚刚让你出去,你没有听到吗?”
烟秀委屈的哽咽着:“回姑娘,是殿下吩咐烟秀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小姐!”
寸步不离?这是监视吗?倾城心中一阵冷笑,却更是警惕了,这个明铎不知又在暗中算计什么,她一定要事事留心才行。
正当猜度时,倾城只听外面有喧哗声起:“大人,您不能进去,殿下吩咐过,除了他,谁也不能进帐!”
“放肆,本官乃是二殿下亲派的督军,这军营上下,哪里是我去不得的。”
“可是,殿下……”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侍卫的话音。
“你是瞎了狗眼了,好好看清楚,本官是二殿下的心腹,亲派的督军,你们那个三殿下也还只不过是仰仗二殿下鼻息生存的,你们还不都给老子让开,我倒要看看他明铎在这营帐里藏了些什么!”
话音还未落,倾城便见帐帘已被掀开,兀自的走进一名身着整齐铠甲的中年男子,与他四目相对,就见那中年男子倨傲的神微微一颤,只一瞬便恢复了镇定,只是讥讽的言语也随之而起:“我当明铎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却原来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倾城依旧站在榻边不发一欲,冷冷的睨着那中年男子,看这跳梁小丑肆无忌惮的表演着。在她心中虽然不喜欢明铎的诡诈,按说到底也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可眼前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委实让她觉得恶心。
就这样,两人四目相对,僵持不语。
一方斗帐之内,倾城身着的纱衫因为入帐的清风而微微扬起,是一种说不出的绮迷魅惑,那中年男子眸中起了变化,原本高傲的神里掺杂了一抹她看不懂的神色,只觉得内心狂躁不安,警铃大作。
那男子瞅见倾城眼底的冷眸冰霜,识趣的将头撇向一处,却看见清丽的烟秀垂手而立,当下色秘密的小眼,不停的扫视着烟秀还算曼妙的身姿。
那中年男子不是不觊觎倾城的美貌,说到底在他的眼里倾城也算是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