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午站在湖边,遥望着那条‘天路’,长长呼了一口气。
这里的信仰,比他之前预料的还要彻底,还要纯粹,还要可怕。
他是抱着在这里立教,传播信仰的心来的。
如果这里的人信仰都是这种程度,那他怎么开山立教?
改变信仰?
除非是把那些信众成年人都杀了,留着不懂事的小孩,然后从小教育,引导。
否则,真的很困难。
“感觉如何?”
“是不是有点不知从何做起了?”
狗老祖上前一步,走到陈午身侧注视着远方,悠悠的说道。
这几天走下来,陈午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
从开始的毫无挂碍,甚至信心满满。
到现在的心事重重,狗老祖还能不清楚陈午心里的事?
“老祖,信仰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那些神迹,还有所谓‘感人’的故事里,出现了无数次的活人献祭。”
“他们有将自己献祭的,也有将妻子儿女,父母献祭。”
“那随处可见的祈雨鼓,是十四岁贞女的皮做的。”
“那些神职人员的念珠,是不到一岁幼儿的卤门骨做的。”
“那些吹奏的长角是少年的腿骨做的。”
“还有……那些油灯,那些所谓的圣杯,是人头盖骨做的”
“无数年月里。”
“一代又一代……”
说到这些,陈午有些难受,有些悲怆,有些压抑。
更多的还有怜悯。
这些人,一辈又一辈,都活在别人给他们编制的梦里。
他们认为神是仁慈的,庇护了他们。
可事实呢?
这和养猪,养牛,种庄稼有什么不同?
他们随意获取,随意丢弃。
上辈子,他听过一些园区的故事,还有西方幼女岛的故事。
但毕竟隔着千万里,没有亲眼见过。
现在不一样,那数不清的器物背后,每一件都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行走在它们之中,陈午宛若走在地狱,眼前尽是被活生生剥皮的姑娘,剜头骨的幼儿。
他们血淋淋的哀嚎着,在他耳中,震耳欲聋。
他们双眼流着血,无助的看着他。
“那你呢?”
“有什么想法?”
狗老祖闻言,从远处收回目光,转头看着陈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