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幼文仍是呜咽着摇头,“娘,我不高兴,我不想待在皇宫里,我想出去……”
“住口,”赵茹茹的脸色顿时变了,“你可知道在这个世上有多少人想要坐上你这把位置?”
“他们为了你这个位置打得你死我活,家破人亡,可你却说你不想当皇上?”
裴幼文见母亲动怒,顿时不敢再吭声,只强忍着泪,有些畏惧的看着母亲。
见孩子如此,赵茹茹的声音软了下来,她复又抱过孩子,十分动情的开口,“蟒儿,娘知道你现在年纪还小,坐着这个位置难免会觉得害怕,可是有娘在,娘会一直陪着你。”
“娘,我想爹爹。”裴幼文小心翼翼的开口。
赵茹茹神色微冷,“你想他,他又会想你吗?”
“蟒儿,娘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孩子,可你爹爹不同,”赵茹茹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恨意,“他会娶旁的女人,他还会有别的儿子。”
她想起了那一个孩子,那一个出生后就以“王”命名的孩子,她的儿子只是条蛇儿,那个女人的儿子却生来就是“王”!
“不要再想他,蟒儿,你现在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从前我们母子被人踩在脚下,可今后我们母子高高在上,是我们将他们踩在脚下!”
北胡,焉支山。
“你说什么?你要将那女人送回大梁?”萧永晟大怒,霍然起身与裴玄铮喝道,“你脑子是不是进了水?只要我们拿出这个女人,就可以逼江云驰退兵!”
“只要江云驰退兵,我们就等同于瓮中捉鳖,可你却说你要把这个女人送回去?”
“是,我送她回大梁。”裴玄铮声音冷峻。
“裴玄铮,”萧永晟大怒,手掌重重的拍在桌上,“你不要觉得你现在是大梁的太上皇,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不要忘了,你现在人还在焉支山,你还在我手上!”
“我当然知道我在焉支山,大汗,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江云驰,我不希望我们二人还没联手,就先自己打了起来。”
萧永晟冷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说要将江云驰的心上人劫来,让我告诉了你王宫密道,还为你调派人手,绘制王宫地图,忙活了半天,你却要把那女人放回去?”
“她是我岳父的女儿,也是我夫人的姐姐,我怎能由着你将她推到前线去?”
裴玄铮的声音仍是沉稳的,“此事若被我岳父知道,我在朝中还有何立足之地?”
“难不成就这么算了?把人抓来再放回去,你拿本汗当猴耍?”
“自然不会,大汗不妨想一想,若我们没有劫住她,江云驰早已向焉支山发动了进攻。”
听着裴玄铮的话,萧永晟眼底微变,他自是从探子那里得到了消息,江云驰数日前便发动了士兵向着焉支山这边赶来。
江云驰一向擅长急行军,麾下骑兵骁勇善战,几乎无人可抵挡,可昨日却又突然传来消息,江云驰命大军驻扎原地,停止了前进。
“江云驰知道她在我们手上,为了江雪宁的安全,他不敢进攻,这就给了我们时间,只等大燕的兵马赶到,我们就可以联手对付他。”裴玄铮低声道。
萧永晟眉心紧锁,许久后才道,“此举当真可行?”
“我们所需要的,就是他的忌惮,有了他的忌惮,足矣。”
“无需将江雪宁推到前线,她依然抵得过千军万马。”
“好,”萧永晟终是一拍大腿,“本汗就信你一次,不过你也不用拿你岳父来糊弄我,咱们都是男人,就你那个眼神,我看分明是你自己想把她留在怀里!”
裴玄铮不置可否,他转过身,向着江雪宁的帐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