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过,你会是我们的母亲。”萧元澈声音低哑,望着昭元的眉眼。
“这天下又怎会有你这样的母亲?你亲口下令,要杀死我和阿弟。”
萧元澈的眼底渐渐浮起一丝血红,说不清是怎样的一股悲愤,让他一把攥住了昭元的长发,逼着她看向自己。
“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萧云驰才是你的孩子?”
“我和阿弟算什么?”
“你既然这样痛恨我们,又为什么要把我们兄弟带到这个世上?”
萧元澈几乎字字沁血,昭元却是茫然而惊惧的看着他,她挣扎着,想要夺回自己的长发,嘴巴里喃喃的喊疼。
“你也知道疼吗?”萧元澈眼神冷酷,“你知道我毁了自己这张脸的时候,我又有多疼吗?”
“你知道吗?”萧元澈下重了手劲儿,昭元发出凄楚的呼痛声。
“你痛了是吗?”萧元澈唇角浮起一丝残忍的笑意,“你最好习惯这种痛,以后这种痛会如影随形的跟着你,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孝敬你——”
说到这,萧元澈顿了顿,在她耳旁低低的喊了一个字,“娘。”
语毕,萧元澈大笑起来,看着昭元疼出的泪花,他的笑意却是越发的痛快。
直到听闻有人向着这边走来,萧元澈方才松开了昭元的长发,快步从后殿离开了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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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蒙蒙亮。
“皇上,您已经赶了一夜的路,不妨休息一会儿吧。”侍从策马赶至,对着裴玄铮劝道。
裴玄铮勒住了骏马,透过晨曦向着前方看去,“不用,羌人凶残,咱们去慢一步,就有无数的百姓要惨遭他们毒手。”
听着裴玄铮的话,那侍从不敢多言,只恭声称是。
“北胡那边有没有消息?”裴玄铮又是问道。
“回皇上的话,一切按计划进行,萧云驰已经带兵侵占了北疆。”
“消息大概多久会传进羌王耳里?”
“两地相距甚远,属下想,应当还要几日羌王才能收到消息。”
裴玄铮没有再出声,按着他与萧云驰的密信,明面上萧云驰会率兵侵占北疆,背地里却会带着精锐向着西川绕道而来。
虽然他曾说过,会给予萧云驰最大的信任来彰显他的诚意,可说到底,他其实心里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若萧云驰一旦反悔,北疆数千里的领土,等于尽数送入北胡人之手。
日后有了这个跳板,北胡人南下入侵无异于易如反掌。
届时,大梁的基业,等于毁在了他的手里。
“皇上?”见裴玄铮久不出声,侍从低低的唤了一句。
裴玄铮收敛心神,对着侍从吩咐了一句,“即刻动身。”
“是!”
裴玄铮一马当先,带着身后的大军继续向着西川日夜兼程,风雨无阻的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