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街口卖豆浆的小贩,全都挤在一处站着看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特有的喜庆劲儿,盯着场中表演的那些队伍看个不停。
“哇,好壮观!”
小玉没想到这驱傩仪式会有如此多的人参加表演,她问宋潜:“这里头队伍那么多,一共有多少人啊?”
宋潜知道小玉没看过,耐心跟她解释道:“这些全是宫里教坊司的人,还有就是宫中禁卫官们。你看,那个装大胡子的,不就是在扮钟钟馗?那边扮的是土地公,胡子老长老长了……”
小玉一边听着宋潜的解说一边细看,原来这些表演者可不是胡乱涂抹成个花脸就出来跳神,还是挺有讲究的。他们中很多人都戴着浓墨重彩的面具,身上的衣服绣着五颜六色的彩线,还画有各种花样。小喽啰们一队队的拿着金枪龙旗,而有的宫中侍卫身形魁梧,便穿上黄金镀铜的甲胄,扮演门神的角色。
“哎,天成,你觉不觉得那个走在最前头的门神有些眼熟啊?”
小玉隔了老远望过去,看的不算太清楚,但总感觉那人像是见过似的。
宋潜也探头看了半响,才失声笑道:“那是曾懋兄!”
“怪不得!”
小玉抚掌大笑。平时看起来那么凌厉的曾懋扮门神跳着傩舞,倒是挺好笑的。小玉像是醒起了什么,往四周看去。
“找什么呢?”
宋潜看小玉的头扭来扭去,看得自已都累了。“找认识的人?这么挤,看不清楚的。”
小玉没告诉宋潜,自已是在看看杨蓓蓓是不是在附近。
今晚曾懋这么卖力演出,杨蓓蓓应该会来看吧?上回她虽然极力否认对曾懋有了好感,可是小玉敏感的发觉她肯定对曾懋的感觉不一般。
“咦”
真让人意外!
宋潜顺着小玉的视线望过去,也禁不住“咦”了一声。
他们没看见杨蓓蓓,却看见戚昇和秦春雁站在一起看傩舞!
“之问……”宋潜刚想走过去打招呼,小玉一把扯住他,把他往相反方向拉去。
“天成你这个笨人,打什么招呼!走啦!”
这种情况怎么能打招呼?人家两个人这么亲密的出来看傩舞,要是被熟悉的人撞见了,估计秦春雁就会很不好意思的告辞回家去了,一场约会就此报销。
大过年的,可不能扰人姻缘,积德积德!
他们走到场地的另一面,这边正有两个又肥又丑的交房时小官儿在演判官,果真不用化妆都够丑怪。还有演灶神的、黑白无常的、牛头马面的……五花八门,条的傩舞也各不相同,十分好玩。
“嘻嘻嘻,天成,看来我们要准备多多的红包,过了年说不定要收到好多喜帖呢!”
宋潜说道:“你这个小媒婆,一天到晚就想着人家的姻缘。”
小玉一嘟嘴,说:“哪儿的话,我最挂心的还不是你?你去到哪儿,我的心就跟到哪儿。这一回,你可不能再把我们娘俩撇下了!”
宋潜紧了紧搂着她的手,无声的表达了对她的爱意。
在围着火堆跳了许久的傩舞之后,表演队伍一路从皇城直出到临安城门外去了,这叫“逐崇”、“埋崇”。
明儿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咕噜咕噜的猫在小玉怀里就睡着了。宋潜和小玉也没跟着大队伍到城门外头去,抱着儿子就转回家守岁了。
除夕夜里,可是不能睡的,无论是什么人家,都要围着暖暖的炉子在厅中坐着,直到新春的初阳升起那一刻,这就是“守岁”。
奶娘陪着明儿休息去了。宋潜和小玉在厅里烤着火偎依在一起,喃喃叙话。
“天成,海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小玉自认地理没学好,到现在也没想清楚海州是后世的那一座城市。但是以海为名,肯定是座海滨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