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发自内心地说,“我一定珍藏。”
她把珍珠放进钱包中,表示所言不假。她有些心跳加速。
客人们尽情品尝了海鲜大餐,接下来是甜点。前政客和他的妻子没有继续品尝就起身回尼科西亚了。去那里可谓一段漫长的行程,他整晚都在为此忧心。
“现在走在路上都不安全了。”他临走时对阿芙洛狄忒说。
阿芙洛狄忒很少离开繁华的法马古斯塔。她不是去逛商店就是去日出酒店,开车几百码就能到家,一向只听音乐频道,对新闻时事漠不关心。她几乎和那些游客一样与世隔绝,终日都在无忧无虑地生活。
那对夫妇一走远,阿芙洛狄忒就向马科斯打听。
“斯派罗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了什么?”
“他说现在不安全了。”
“有些人就喜欢搅得别人心神不安,”马科斯若无其事地说,“我想你用不着担心。”
此时,侍者端着奶油葡萄酒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马科斯当然明白那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希腊不停地向塞浦路斯派遣军官,EOKAB队越来越大胆,开始袭击政府支持者。
塞浦路斯恰似一片葡萄叶,拿在手里绿油油的,可凑在灯下一看,叶脉便清晰可见。暴力正无形无迹地笼罩整个岛国,阳光和美景依旧敞怀吸引着游客,但紧闭的房门后阴谋的窃窃私语从不曾停歇。
马科斯游走于两个并行的世界。蓝蓝的天,温暖的海,比基尼,鸡尾酒:旅游胜地如万花筒一般,是那么炫目。可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处,另外一种生活悄然进行。马科斯几乎每天都要运送包裹,虽然不曾打开,可他知道里面装的是恐怖活动的工具,从警察那里偷来的枪支、弹药、雷管和其他制作炸弹的材料。
无忧无虑的度假者根本不知道周围发生的事,更不知道在日出酒店里放着什么。那个保险库俨然已成军火库。
马科斯的两只脚分别踏在这两个世界里,却表现得对时事毫无兴趣,他要让自己永处不败之地。他当然不愿意和阿芙洛狄忒谈论政治。
趁侍者更换餐具和收走酒杯的间隙,马科斯连忙改变话题。
“帕帕科斯塔夫人,”他说,“您用的是哪款香水?”
阿芙洛狄忒脸红了。从理论上来说,这个问题如同询问她的珠宝是谁设计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可一想到她吸引他的一种感官因素,她就觉得意义不同。
“香奈儿。香奈儿五号。”
“真时尚!”他说。
她笑了,简单的一句恭维让她开心不已。一连好几个月,她出门时萨瓦斯都不在家,更别说去注意她喷的香水了。而她回家时他已经上床了。他就睡几个小时,凌晨五点起床。
他们一起走出宴会厅,站在大厅里。
“晚安,帕帕科斯塔夫人,”马科斯说,“我得到楼下去了。”
“马科斯,”阿芙洛狄忒说,“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他等着她开口,心里充满好奇。
“你介意叫我阿芙洛狄忒吗?当然,在员工面前除外。”
马科斯点点头:“我很荣幸。”
“我知道这只是个名字,可是……”
“你是不是也能答应我一件事?也是关于一个名字的。”
阿芙洛狄忒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能原谅我吗?”
“原谅什么?”她明知故问。
“夜总会的名字!”
“当然,马科斯!”她笑了,“你知道答案的。”
她注意到他用手指捋了一下头发。这是个下意识的动作,她从前见他这样做过。这一次,她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