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已经迈出,黄猛却没有离开。
军帐之外走进来一道身影,他微微皱眉,却没有发出一声大帅固有的威严呵斥,甚至不需要抬头,他知道来人是谁,更知道坏事又上门了!
事实上,敢悄无声息不需通报就闯进来的人整个军营都不曾有一个,而剩下的惟一一个选择便是那位令他恨不得一拳打杀的憎恶存在!
来人是一个伟岸中年人,并没有穿戴铠甲,甚至没有流露出半分军人的气度,若是宿云在这里,看到此人的一身装束依稀紫金袍子,凛然镌刻着三个金色小字应当能猜的出来什么。
不错,这是至尊盟的至尊使!
而且此人浑身气息极度凝练,甚至要超出当初被傀儡分身捶杀的那两位至尊使,几乎只差一步,此人就要凝聚元胎,晋升尊者境!
此人叫做阎破峰,已经在军营中呆了一个月。
憎恶归憎恶,至尊盟这座大山远不是黄猛可以忽略无视,他没有强迫自己挤出一丝连白痴都能看得出来的假笑,只是平静看向阎破峰,淡淡味道:“不知道至尊使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可是有什么指教?”
走到近处,阎破峰的面貌越发清晰。
很没有强者气度的是,这位强绝的至尊使看上去白白净净,好似从蜜罐子里长大的书生大少爷,清秀的脸上五官柔和,一双柳叶般的细长眼睛更是微微弯曲,染上了几分女性特有的柔态,至于那一双可谓是芊芊的白净素手捏着一柄扇子,微微摇晃,流露着一丝似是而非的阴柔诡异。
他听到了黄猛的话语,完全无视掉了其中的淡淡讥讽,露出一抹浅浅笑意,道:“黄将军战无不胜,可谓是战神,我有什么本事能指教您,今儿来这里,是想要告诉黄大将军一个并不算好的消息!”
“是什么消息?”黄猛的眉梢抖了抖,隐隐有些愤怒。
这若是换了另一个人,竟敢如此磨磨蹭蹭,他简直要一巴掌抽上去,将这连他脾气都摸不清楚的蠢货砸成一团肉泥。
似乎故意刺激黄猛,阎破峰素手微微摇晃,面色纠结,似乎在惋惜上面竟是沾染了一丝灰尘,就这般扭扭捏捏了许久,才轻轻在手指上吹了一口气,浅笑道:“黄将军还不知道大的三支大军已经前来救援乐家军了,只怕再有三两个时辰就能到达,咦咦,只怕黄将军好不容易围起来的牢笼就要在内外夹击之下,破掉了哦!”
若是蒙住了眼睛,若是忽略掉那声音中的硬朗,这腔调这语序简直就是手持绣花小扇,流连在花丛为地上掉落的花瓣悲伤的少女。
黄猛只觉得浑身气鸡皮疙瘩,魁梧的身躯振了振,才想起了这话语中带出来的消息。
大齐的三支大军竟然要来救乐家军了?
这怎么可能!大齐帝国不是在至尊盟的施压之下,想要覆灭乐毅吗?难道终见出了什么岔子?难道大齐帝国要和至尊盟抗衡?
大惑不解的黄猛瞥了阎破峰一眼,还是有些摸不清楚其中的深浅。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这位大帅并没有徒劳无益的浪费自己的灵魂之力,一本正经的看了阎破峰一眼,淡淡开口问道:“那不知道至尊使此来有什么指教?”
阎破峰微微晃了晃略显有些娇小的脑袋,笑道:“黄将军又错了,不是我有什么指教,而是本至尊使是前来协助黄将军擒拿人族叛逆的,该怎么去做都是黄将军拿手的事项,本使怎么会乱指挥,贻笑大方呢!”
哼,协助本帅擒拿人族叛逆,不给本帅掣肘便是大幸,怎么敢奢求你们这群乖僻的王八蛋帮忙。
黄猛暗暗咒骂一声,道:“既然这样,那多谢至尊使施以援手了!”
说完,黄猛自顾在大椅上坐下,拿着地图查看起来,竟是将阎破峰凉在了一变。
静静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
阎破峰看着黄猛将自己凉在一边,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一般知趣做事,不禁有了几分恼怒,“黄将军,大齐军队已然侵袭在即,你难道就不做些什么,要知道此刻可是覆灭乐家军的最后时机,若是被大齐军队赶来,打破了囚笼再想要抹杀这一支大逆不道的叛军可就是难了!”
黄猛低头,眼中已然布满冷笑。
先前冠冕堂皇说不敢指教,这才是片刻功夫就露出了尾巴,哼,至尊盟不愧是一群鸡鸣狗盗之辈。
缓缓抬起头来,黄猛已然换上了一副略带不满的笑意,道:“那依至尊使的意思,是要立即发兵剿灭乐家军咯!”
本来怒极的阎破峰在看到了这该死的莽汉眼角露出的一抹不满后,心情反倒好了一些,倨傲的看了黄猛一眼,缓缓说道:“难道黄将军是要固步自封,迟疑不前,白白错过这等剿灭人族叛逆的大好时机吗?”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黄猛的不满越发扩大,近乎冷笑说道:“至尊使要战,黄猛本无不沾之理,只是乐家军战力非常,便像是一颗钢钉,撬不出它反倒会有被扎伤的危险,不知道至尊使可有什么破解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