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连累你了。”抬头看着她,花莫愁有些歉然。若不是柳冠绝,他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顾不了?
“说什么呢?”柳冠绝摇摇头,浅浅地笑着,“我现在可是在转赃,只要你把不了带走了,官差搜不到她,冠云坊也可免了窝藏之名。”
“冠绝,谢谢你。”抱紧了顾不了,花莫愁轻轻地对柳冠绝说道。
“快走吧。”声音越来越近,柳冠绝催促着他,再看了一眼他怀中的顾不了,有些担心,“不了,她真的没事吗?”
花莫愁苦笑了一下,“一个大夫自己都病了,其他人还能怎么办?”说完这句话,他再看了柳冠绝一眼,“保重了。”随后抱着顾不了跃上墙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马车在颠簸,车厢中的人被颠啊颠啊,不想醒也难。
睁开眼睛,觉得头还是晕晕的,顾不了挣扎起来,趴在窗口,掀开帘子往外看。不料外面尘土飞扬,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搞什么鬼?”她咕哝着,连忙放下布帘,支起手肘放在窗框边,捧着昏眩的脑袋努力回忆。
她偷偷溜出冠云坊,接着被人抓,然后被关起来,最后……
正在回想间,马车忽然又颠了一下,震得她坐立不稳地向一旁倒去。
“砰!”
头碰在车板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痛、痛、痛,这下本来就晕的脑袋更晕了。
揉着脑袋坐起来,顾不了盯着面前的布帘,就想知道究竟是谁在驾车,技术如此不熟练。
“不了!”
马车停下,布帘如她所愿地被揭开,那个被她暗骂的驾车人随后进来。
“你——”顾不了刚一张口,就发现自己嗓音沙哑得厉害。连忙闭嘴,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好半天,才难以置信地伸出手指,慢慢接近。
戳了戳,再戳了戳,手指停在胸口,没有穿过去。
太奇怪了,居然是真人。
顾不了顺着自己的手指向上望,直到目光定在来人的脸上。
见她一手捂住头,一手停在自己的胸口,表情活像是见鬼了似的,花莫愁无奈地摇摇头,拉下她放在头上的手,“不了,我们才五个多月没见面而已,你就忘了我是谁吗?”
天啊,他在说话,不是在做梦!
“花二哥!”不顾大叫扯痛了嗓子,顾不了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牢牢地环住他的腰,在他的背后紧扣着。
会这样抱他,那还好,证明她的脑袋还没有被烧坏。
花莫愁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手揉上她撞上的地方,轻轻地揉搓,“还疼吗?”
不疼、不疼、不疼,她拼命地摇头证明。
怎么会不疼,明明就起了好大一个包。花莫愁想要拉开她,她却像只八爪鱼一样死不松手。
“不了,你在发烧。”花莫愁尽量放柔了语气,和颜悦色地对她讲。
“对哦。”顾不了嘶哑着嗓子答应着,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慌手慌脚地将他推开,自己缩到一边,“我忘了,会传染给你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咬着牙,告诉自己要冷静,花莫愁一把就将缩到旁边的顾不了抓回来,“你是大夫,一定有药给自己退热是不是?”
她的布包中有很多的瓶瓶罐罐,想来都是她随身携带的药品,可是上面没有贴标签,他不敢随顺便乱动。在京城近郊,不敢带她去看大夫,担心被四处搜查的官兵发现,平添许多麻烦;出了京城,最近的城镇至少还要一天才能到达。所以这两天,他完全都只能靠冷水为她降温。
光是听她嘶哑得厉害的嗓音,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好。
“发烧了吗?”看花莫愁绷着脸的样子,顾不了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真的耶……”
“那还不赶快吃药?”花莫愁瞪着她,对她那哑着嗓子笑的声音不敢恭维。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她生病了还可以笑得如此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