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凡打开巧克力盒子,又拿了一粒扔进嘴里。
这女孩也不是用他过去的方法就可以轻易地追求到的,他暗忖着,她很纯真,不曾被社会上一些污秽的习性沾染,却也很有主见、很自重,不像一般年轻少女似的幼稚无知。
“你把胸针送给你母亲了?”
“是啊!其实我们一起看中意好久了,但是,我们都买不起,所以,我只能有空就去看看,希望它还没有被卖掉。”说着,她朝他吐了吐舌头。“我送给我妈的时候,还得哄她说是店里卖不出去,才低价便宜卖给我的哩!”
他又丢一粒巧克力到嘴里,问:“你很会做菜?”
蜜儿颔首,“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是东西混血儿吧?”看他点头之后,她又继续说:“我妈妈是台湾人,台湾女人大部分都很重视家庭,我妈妈她是个很能干的家庭主妇,能煮一手好菜,我自然不会差太多罗!”但事实是,她为了某件任务而特地去学了一手高明的厨艺。
“你在上大学?”
蜜儿又颔首。“是啊!所以我待会儿就得走了,我下午还有暑修课程呢!”
懒散的身躯立刻挺直了,“你待会儿就要走了?”依凡有点焦急的说:“怎么这么快?我请你吃午饭,吃完后再送你去上课应该还来得及吧?”
蜜儿背着手,歪着脑袋看他。“我为什么要让你请吃午饭?又为什么要让你送?”
天哪!别又来了。依凡颇为头痛地攒起眉头。
“蜜儿,现在我们算是认识了,也该称得上是朋友了吧?朋友间请吃饭需要有什么理由吗?顺道送你去上课又需要什么理由吗,”
蜜儿很认真地想了想。“嗯!你说得也有道理,好吧!我让你请吃饭,但是,不要送我到学校去了。”
“为什么?”
“因为很丢脸!”蜜儿严肃地说。
“丢脸?!”依凡简直不敢相信,让他送会丢脸?“呃,恐怕我不太能理解。能不能麻烦你解释一下?”
“可以啊!”蜜儿很爽快的答应。“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对。”很高兴她终于了解,也接受这一点了。
“可是别人绝对不会相信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他们一定会认为我是你这一任的床伴对不对?所以罗!我才不想让同学认为我是你的现任床伴,然后开始猜测你会喜欢我多久呢!那很丢脸耶!”
闻言,依凡无话可说。
所以,最后他只能带她去吃一顿许久以来未曾如此愉快的午餐,他们轻松自在地闲聊,而越聊他就越惊异地发现,蜜儿并不像他所认为的那般单纯,她懂的东西很多,无论是知识或人情世故,但是,她都能以客观的角度去谈论,并评判是非。
最令依凡佩服的是,即使她懂得再多,她依然能让自己保持纯真的个性,而不被各种世俗的色彩所污染。
于是,他们的谈话越来越深入,他们甚至畅谈世界大事、生命意义,虽然有意见不同,却又不致争吵,虽固执地坚持自己的主张,却不致辩到翻脸不认人。
他从来不知道跟女人谈话是这么有趣的事,令他几乎不想停顿下来了,直到蜜儿提醒他时间,他才依依不舍的结束这顿午餐,然后送她到地下铁入口处。
至少有一点进展了,他安慰自己……但他又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低咒了一声。
狗屎!有吗?他竟然忘了该先搞清楚如何和她联络了!
一个多星期了,蜜儿没有再来找他,而他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她或玫瑰。
真是天杀的狗屎!
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的,特别是女人。或许有些女人在起初还会装模作样、欲拒还迎一番,可终究抗拒不了他的魅力诱惑,所以,他委实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连番而来的挫败感,还有……
陌生的眷恋!
即使仍有许多女人急着投入他的怀抱,他却对那个只愿当他是纯粹朋友的女孩念念不忘,当然,还有那个令人难以忘怀的红发女郎。
克霖一推开门就看见整间办公室里烟味满布,依凡也不晓得正在发第n百次呆。他来到桌前坐下,依凡依然无所觉,他敲敲桌面,只见依凡还是无动于衷。他轻叹一口气,用力捶了捶桌面。“有人在家吗?”
依凡面不改色瞪他一眼。“你有毛病!”
克霖叹气地道:“去找个女人吧!多找几个也没关系,我相信只要你愿意,很快就可以忘掉她们了。”
依凡还是不出声。
“好吧!我承认那个玫瑰的确很令人难以忘怀,也不容易找到另一个比得上她的女人,但是,既然她都表明了不愿被抛弃,而你当然也不可能会自愿被甩,那你们还有什么戏可唱?”克霖苦劝道:“算了吧!依凡,这世界终究不是你的,你无法要什么就有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