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糊涂!”王爷忍不住对雪如严厉的说,“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事已经毫无转圜的余地!今天咱们都在刀口上掠过,全仗着格格在辞色之间,对皓祯仍然一片痴心,皇上才没有把我们全家治罪!现在不过是把吟霜送入白云庵,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你不要不识相,祸闯得已经够大了!现在,吟霜好歹有条活路,你再得寸进尺,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皇上对吟霜,实在是想除之而后快的吗?”
“那……那……”雪如震颤着,“好,我们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呢?”
“怎么办?”王爷一瞪眼,果决的说,“皇上虽给期限三天,咱们一天也不耽误,明天一早,就把吟霜送到白云庵去!”
雪如神情惨烈,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同时间,在静思山房,皓祯正站在吟霜面前,紧紧握着她的手,一脸激动的说:“吟霜,咱们逃走吧!”
“逃走?”吟霜痴痴的看着皓祯。(白吟霜痴痴的眼光下时满满的不屑,为了所谓的爱,连自己的责任都不要了,这福晋到底是养了个什么人啊)
“对!”皓祯用力的点点头。“没有人能帮助我们了,我们必须拯救自己的命运,除了逃走已无别的路可走了!我不要活生生和你拆散,不能忍受你削发为尼。逃吧!咱们逃到外地,逃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地方,隐姓埋名,去过一夫一妻的简单生活!”
“奴才跟了你们去!”阿克丹一步向前,大声说,“保护你们,帮你们干活!”
“我也要去!”香绮拭了拭泪。
“好!豁出去了!”小寇子一拳捶在桌子上。“今夜摸黑走!我去帮贝勒爷收拾东西,香绮,你帮白姨太收拾收拾……”
吟霜热泪盈眶的看看皓祯,再看看三个义仆,终于投入皓祯的怀里,把皓祯紧紧一抱。
“哦!我真的很想说,好!我跟你去!咱们一块儿去浪迹天涯吧!可是……咱们真能样做吗?这是违抗圣旨,罪在不赦,即使逃到天涯海角,真能逍遥法外吗?而且,咱们走了,阿玛和额娘怎么办呢?”吟霜想着雪如,想着自己肩上的“梅花烙”,更是别有情怀在心头,真正是柔肠寸断了。(你才肝肠寸断,我是无比的想吐啊)
“咱们身为儿女,不曾孝顺过爹娘,只是……只是……让他们操了好多心……现在,还要一走了之,让他们来帮我们顶罪吗?”
皓祯震动着,清醒了。一时间,哑口无言。
小寇子、阿克丹和香绮都默默的垂下了头。
室内静了片刻,然后,皓祯猝然冲开去,用力的捶打着墙壁。
“这太不公平了!这太没道理了!怎会发生这样的事?皇上因一时的愤怒,却决定了别人一世的悲苦!两个相爱的心灵,却注定不能相守在一起……这太没有天理了!这样的世界,我还能相信什么?神吗?佛吗?菩萨吗?它们都在哪里呢?都在哪里呢?”
吟霜奔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了皓祯,颤声说:“青丝可断,我和你的情缘,永远永远不断!”
皓祯耸动着肩膀,无法回头,无法看吟霜。
“皓祯,你不要太难过,”吟霜咽着泪说。
第二天早上,全家老老少少,都不约而同的到了院子里,来送吟霜。王爷、雪如来了,秦姥姥带着正室的丫环仆妇们,阿克丹带着练功房的侍卫们,小寇子带着宫女太监们……都纷纷来了,黑压压的站了一院子。
原来,吟霜自入府后,虽然引起许多谣言和事端,但,她待人亲切谦和,平易近人,因而深得下人们的喜爱。(尼玛,我不这样做这么能配合格格呢)
此时,全知道皇上赐令削发为尼,这一遁入空门,就再无相见之日,大家就都生出依依惜别的情绪来。
吟霜穿着件白底蓝花的布衣,扎着同色的头巾,背着个小小的包袱,脸上脂粉未施,娥眉未扫,看来依然清丽。
那布衣布裙的装束,更给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她站在院中,环顾四周,这庭院深深的王府,终究成不了她的“家”!
这是“命中注定”的“悲剧”,是她一生下来就逃不掉的“悲剧”!
皓祯站在她身边,眼光始终跟随着她转,神情惨淡。
雪如目光,更是紧锁在吟霜脸上,那眼里,哀哀切切,凄凄惶惶,诉说着内心几千几万种伤痛与不舍。
院中,那么多人,却一片沉寂,无人言语。
惟有北风呼呼,雪花飘飘。
半晌,吟霜移步上前,在王爷面前跪下,她心中汹涌着一份特殊的感情,此时已无力隐藏,带着那么深切的孺慕之思,她轻轻柔柔的开了口:“阿玛,从我入府以来,惹出了许多纷争,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