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景曜自己现在的脑子都有点乱,他深吸口气,转身在床头柜上取下一支笔和一张纸,摆在两个人的中间,“我们理下思路。”
“好呢。”
顾兮看他用形状好看的手在纸上写着:(得病情况)碾成粉末的药,小剂量的投放—母亲出现头晕症状,并记录在日记本上——原本能怀孕的身体,也无法受孕——出现神经衰弱,行文混乱,字迹潦草——外出查孕,车祸。
写到这里,顾兮赶紧抢过笔来,小声的说:“我来写吧,你看哪里不对再补充。”
她觉着让迟景曜写这些东西实在是太残忍,于是又接在后面写:(疑点整理)日记本的五页纸缺失,三十年前的管家离职——车祸完毕医院没有查出投毒症状,而是以意外结案。
之后她换了一行,又写着:目前掌握的证据:三十年前的日记本中的疑点,日记中关于和林梅之间的恩怨非常清楚;小保姆可以佐证第二次投毒事件,三叔会给出药物名单。
“最后总结。”顾兮写到这里,又抬头看了眼迟景曜。
“目前只要知道那位消失的管家的方位,这件事其实基本上就可以水落石出。”迟景曜是这样说的。
顾兮沉吟了片刻,“如果找到了他不说呢,又或者时间过去这么久,他还是不出现呢?”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假如那位消失了的管家,就跟现在他们对待那小保姆一样,让她从此离开别人的视线,被妥善的藏了起来,甚至可能改头换面,那么他是绝对没有机会找到这个人的。
“那五张日记的下落,必须要有。”这是其一。
“如果找不到这个人……”迟景曜没有告诉顾兮自己心里的想法,那就是他亲自以身引蛇出洞,只要他还活着可能会带来更多的威胁,那么第三次的事件肯定还会发生。
“如果找不到这个人的话,唉。”说实话顾兮一点想法都没有,女人如果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脑子好像转动的格外缓慢,本来还有的那么点睿智尽数化为烟云,不过她倒是端着这张纸,忽然间怔忡起来,想起那个在医院里被绑的跟个木乃伊一样的迟绍杰。
他对着电话吼的那句话,让她到现在还能想起:滚你妈的,那是我哥,我们是亲兄弟。
当时情况比较复杂她没有多余的脑子去想,可现在静下心来再细细思量,心口却又为着这一对兄弟感到略微的寒冷。
如果老天不愿意让他们关系那么深,何苦在现在慢慢的揭开尘封往事里的悲伤,还不如从开始就让他们感情不和,这样至少两个人都不会那么为难。
顾兮动了动身子,只觉着困倦的不得了,手里头的纸也是越发的模糊,她靠在迟景曜的怀里,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似乎在这样的怀抱里,就可以睡的格外安稳。原来习惯了两个人的床,再回到那一个人的世界,总归是孤枕难眠。
她似乎听见有个温和的女人,声音就像是
从天际飘来,那声音带着微微的满足,也有很多的笑意,“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照顾我的儿子。”
顾兮扬起头,就见天上白光隐隐约约,地上一片绵延而去的绿树,只是身周没有一个人,但她分明听见了那温婉的女人说话,略觉奇怪的时候,顾兮迟疑了好半天才说:“是……是妈妈么?”
清风吹拂起的发丝,柔软的在空中泛着微波,只是天高海阔,再没有人和她说一句话。
顾兮迟疑的转过身来,看见远处静静站着的高大背影,不自觉的浮起双唇,这就是她的全部,她真的很高兴,人生中能与他相识,哪怕是走到天涯海角,也心甘情愿。
在国内的最后一段时间,其实并没有做太多的事情,媒体这边顾兮再度抢了一次头版,那还是全拜迟景曜所赐,他在医院的那几句话成功的给封杀事件做了个定义。反正无论顾兮的事业怎么止步不前,看来她奉子成婚嫁入豪门的路是不可能终结了,迟景曜是铁了心的要娶她了。
这时候,很多女星们的冷嘲热讽不绝于耳,被采访的萧语等人就更是嗤之以鼻,像萧语这种人,演艺事业不过是个跳板,终极梦想当然就是嫁入豪门,只可惜至今为止还没有遇见所谓的真心人,倒是顾兮,真的磕开了迟家的大门?她不太信,用了个“我们拭目以待阿”这种语句结束了访谈。
这个萧语的话让顾兮后来都觉着有些好笑,她明白,萧语的意思是,这是顾兮惹到了大人物,否则怎么可能全国封杀,甚至国内大奖项都直接撤了奖,分明是有人要搞她,那么肯定会有系列动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