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手持刚被开水烫过的剪刀剪断脐带,恭贺的话未说完,便见奚蕊唇边溢出了血。
“这。。。。。。这。。。。。。”稳婆慌忙地往下看,可是并未有血崩的征兆。
“蕊蕊!”祁朔心口一紧,手指搭上她的脉搏。
脉象虚弱无力,不对。。。。。。生孩子怎么会吐血?
视线忽然扫视到她脖颈处一抹淡淡的血痕,他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
指尖颤抖着覆盖上那抹血丝,可怖的猜想顿现。
祁朔僵硬着转过头,瞧见不远处一只小巧的银镯开着口跌落在不远处,而在那之上,极细的银针朝外冒出了个尖。
她用他给她防身的毒针。。。。。。
刺伤了自己。
“蕊蕊,别睡。。。。。。。蕊蕊。。。。。。”祁朔耳边嗡嗡作响,素常的理智消失殆尽。
他手掌哆嗦着想去擦拭她唇边的血,却引得她咳出更多。
“太医——”
顾不得什么产房血腥之防,祁朔蓦地起身绕到屏风外拽出太医院正扔到榻前。
太医院正连滚带爬着起身,可搭上脉搏时得出的却是同样的答案:“夫人中的这毒。。。。。。见血封喉,只是她刚刚不过擦伤,本不致命,可生产血气涌动,这才啊——”
话未说完,整个人便被祁朔一把掀飞。
他不想听这些,他一点也不想听这些!
大口的血从奚蕊口中溢出,她虚弱地抬起眼皮,微凉的手指摸到他的腕:“夫君……咳咳……”
听到她的声音,祁朔立马抓住了她的手贴在脸边:“我在。”
“我突然想到……好久之前我说心悦你……要为你守上三年……”
奚蕊努力弯起一抹浅笑:“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就……这般有气节……”
“我若是死了,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要给我守节三年。。。。。。。”
“蕊蕊!”祁朔红着眼打断她,声音颤抖得厉害,“你不会死的。。。。。。”
“。。。。。。不守也行。”奚蕊沉沉喘息,她倏地忆起他那些冰冷又孤独的过往,眼眶又有点酸。
她的夫君以后,不会孤单了吧?
“给孩子找个好。。。。。。后娘。。。。。。”
“要比我温婉、端庄。。。。。。”
“别说了……”他抓住她的手,目光近乎哀求,“我求求你…。。别说了……”
瞳孔开始涣散,奚蕊愈发看不清周遭的事物,只是能隐约见着男子慌忙着想要人来救她。
“你也别。。。。。。怪我们的孩子。。。。。。”
挣扎着碰到他的脸,她移动瞳仁,想要看清不远处被稳婆抱在怀中的小小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