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小道里凌飞一步一步缓慢地走着,他的身影如此孤单而寂寞!
繁华京城实在太危险,只有这荒原野外才最为安全;这里人烟稀少,天下最危险的的东西便是人;人越少的地方危险自然也越少!
凌飞一贯挺直的身影此刻却显的如此软弱而无力,他的表情痛苦而憔悴,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小婉的离去,竟然带走了他所有的灵魂和希望;此刻的凌飞完全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
他的心已碎;他心力憔悴至极无力控制自己身体;挺直的身体渐渐弯曲开始剧烈的抽搐。痛苦已经彻底占据他的全身每一根毛发;无法解脱的痛苦!
凌飞不希望别人看见他的痛苦,更不希望有人看见他此刻的崩溃忧伤模样。
然而越不希望此刻有人出现,便越会有人出现。
远处,
林木阴暗中,卓立着一条人影。
这人影枪一般笔直地站在那里,由头顶到指尖,全无丝毫动弹,
人影默默地望着凌飞,
林木的阴影,浓浓地笼罩着他,既瞧不见他面目,更瞧不清他表情。
但不知怎地,在这模模糊糊,蒙蒙胧胧,动也不动的人影身上,却似散发着一股杀气,浓重的杀气!就连凌飞这样的人,瞧见这人影也顿住了脚,被那浓重的杀气逼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风中叶,叶的飘动,以及鸟语虫声……天地间所有的一切,全都似在这杀气中凝结了。
这是不平凡的杀气!
不平凡的杀气,自然必定是自不平凡的人身上发出来的。
黑暗人影的手掌中,已多了一柄刀。
这与其说是刀,例不如说是一柄破铁,一柄残缺的刀,残缺的已全没有一丝一毫曲度。
但这还是刀。
刀是单锋,并非双刃。
刀上却有杀气,浓重的杀气原是自这柄刀上发出来的。
刀上带着的,必定是锐不可当,惊天动地,足以震慑江湖的一招!
此刻,这柄刀,刀尖正斜斜指向凌飞。
残刀,随着他身形的转动,划出了个圆弧。
凌飞耳闻刀声,手指一动,剑已瞬间出鞘;
天下绝没有第二个人拔剑的速度快的过凌飞;
刀剑相碰。无声无息。那闪耀一瞬的光辉,并不如流星划过时那一般灿烂辉煌。
这一刀一剑,本都是武林中至威至杀的武器,相交的那一刹那本应无比壮烈,为何反而显得平平无奇。
凌飞握着剑,眼里冒着凌厉的光芒;
方才那一刀的威力和速度,以及刀上那可怕的劲道都令凌飞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绝非泛泛之辈。
人影现身,却是一名身着官服捕头,他冰冷铁青的脸上却有一道可怕刀伤,这道刀伤斜斜地劈过他的右边眉毛,甚至已经伤了他的眼皮,正因为这道刀伤,他的眼睛便始终合不严,残疾的面容便一直带着狰狞的杀气。
前面那可怕一刀竟然出自这名面带残疾的捕头之手!
京城中的公门捕头之中竟然也如此高人,也有如此可怕身手?
此人自腰间亮出一面银牌,郎声喝道:“我乃盛天府杨大人座下银牌捕头梁断眉,疑犯凌飞,已验明正身,即刻随我回盛天府,如若不然以拒捕之罪当即诛杀。”声音刚劲而有力,官门用语熟练而流畅,显然是吃了多年公门饭,经验极其老道的捕头!
凌飞久在江湖,清楚地知道这面银牌的来头,上可号令四省巡府衙门,下可无令自行斩杀,乃是捕头行业中最高的权利象征;能亮出这面银牌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凌飞淡淡道;“不错,我是个杀手,我的确杀过很多人,只是此刻我却不能绝不会随你走。我还有很多大事要办。”
是的,魏公公还未诛杀,胖掌柜及众兄弟的仇还未报,如何能身陷衙门牢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