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摇扇女子看着他的面目,似乎呆了。
李三娘子和吴七自不含糊,也是一饮而尽。
马啸啸自穿来以后,滴酒不沾,眼下只觉稀奇,挑了一杯红彤彤的杯盏,学着他们的样子,一饮而尽。
瞬间,喉咙如同火烧,一股甘冽酒气似乎萦绕鼻腔,她兀自顺气,适才没有喷出来,一张脸却是微微红了。
那摇扇女子格格一笑,道:“姑娘饮了这杯烟霞烈火,面目果如红霞。”
马啸啸只觉脑中眩晕,看着周围之景,皆若水雾笼罩,朦朦胧胧。
墨子昂伸手附在她的背心,一股盈盈热力传来,马啸啸却想,原来内力还可以解酒啊。
耳边却听墨子昂开口道:“敢问这位姑娘,可曾听过医仙的名号?可知他现在何处?”
那摇扇女子听得墨子昂问话,娇笑道:“公子若要提问,先要饮一杯才好。”
墨子昂再饮一杯。
李三娘子适才饮酒已知这里的酒甚是霸道,她素来自认酒力尚好,也觉得颇有些微醺,本想劝墨子昂慢饮,却见他接连一饮而尽,却是面色如常,便也没了言语。
那摇扇女子见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朗声问道:“今日各位在此,有谁可知那医仙名号,有谁可知他身在何处?”
那摇扇女子乃是今日武林会主客,溪畔众人听她一问,皆停下动作,朝她看来。
原本在溪畔敲击一块断木作诗的白面书生,停下手中击打,答道:“前日我途经相州府与那医仙见过一面,听闻他欲往南面鸠山,采摘草药。”
墨子昂道:“多谢。”
马啸啸一听,心中一喜,再顾不得脑中晕眩,忙也转向那摇扇女子,问道:“那你可知道懂占卜的卓姓人现在身在何处?”
那摇扇女子抬手,道:“姑娘先饮一杯再问。”
马啸啸想也不想,拿起一杯碧蓝如海的酒,仰头而尽。
喉头更是火热难耐,酒劲如浪,一波一波让她更加晕眩,险些栽倒,心道这是什么酒,这么厉害。
墨子昂手仍旧撑在她背后,以防她摔倒。
那摇扇女子又问:“各位谁知道卓姓后人的下落?”
可惜,溪畔寂静一片,无人作答。
马啸啸大失所望,觉得自己吃了暗亏,什么都没问到,还喝了一杯稀奇古怪的酒,身子绵软无力,更是昏昏欲睡。
耳中断断续续传来琴声,抬眼便见方才击打断木的书生,正在抚琴。
有人提议道:“这位要寻医仙的公子腰悬玉笛,何不应和一曲?”
墨子昂见马啸啸醉酒本想带她走人,可眼前众人纷纷附和,仿佛由不得他。
他细细聆听琴声一会儿,也摸出长笛吹奏起来。
吴七与李三娘子先前只听得笛声如魔音,如今听来却觉声声悠扬悦耳,琴笛相和在这林中久久萦绕。
马啸啸转眼去看墨子昂,轮廓似乎笼在一息微光里,眼中似光华流转,如月色倾覆,缓缓地倾入她心里,安然而恬淡,她早已醉得情思昏昏,目光只能聚在他拂笛,指节分明而修长的一双手上。
动也动不得半分。
一曲奏罢。
天上星月已现。
摇扇女子收起小扇,道:“时辰已到,诸位开始罢。”
开始什么?马啸啸大为不解,转眼也见墨子昂甚为迷茫。
吴七却是说道:“武林会自然是要比武。”
想走也是走不得了。
马啸啸适才明白,先前喝酒作诗原来只是个开场,又听那摇扇女子说道:“还是依照往日传统,自上流而下的两只杯盏若停在谁面前,两人便要比一场。”
马啸啸早已醉得七荤八素,尚余一丝清明,心中默默祈祷千万不要轮到她。
头两杯盏停在了两个虬须大汉面前,马啸啸长吁一口气,只见两人一个尚年轻,一个胡须已是微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