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晗没回话,但笑不语,丝毫没有身为公众人物的自觉,固执的牵着她的手,一路前行,带着她在街头左弯右绕,穿过数条长长窄窄的弄堂,来到了一栋漂亮精致的粉白色建筑物前。
“这里是幼儿园?”
苏伊来到铁门边,往里一望,微愣,秋千,跷跷板,滑梯……各种层出不穷的儿童玩具,色彩鲜艳,像童话王国般缤纷绚丽。
有许多小孩在里面自由的穿梭着,玩耍嬉戏,欢快的笑脸,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神气骄傲的不得了。
“你带我来这里干……”
苏伊脱口而出的疑问在看到同样站在铁门边,离她并不是很远的一个中年妇女时,自动消了音。
她怔怔看着妇女,声音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灰色的旧布衫,半白的头发,苍老的眉眼,妇女体态有些佝偻,上了岁数的模样,面容却温柔慈祥,静静凝视着园内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嘴角不自觉沾染了点点笑意。
苏伊身体一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心脏跳得异常快。
“你不是说想见见阿姨吗,她每天都会来这里接小浩……也就是她和王叔叔的儿子,所以我才带你来这。”
鹿晗顺着她的视线,也望了过去,目光闪了闪,轻声解释道,神色有些复杂。
刘母发现了他们,扭了头,没办法,鹿晗所到之处必定引起骚动。
妈……
苏伊十分激动,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张口,想要叫出曾经萦绕舌尖,再熟悉不过的称谓。
可目光触及的,却是一双冰冷彻骨的眼眸,没有温度,满满的敌意和憎恶。
她愣了,心头一惊,仔细看去,发现刘母看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某人。
身边……的人?
苏伊呆呆转头,看向鹿晗,发现他早已垂了头,褐发软软的垂落,黯淡的色泽,遮去了大半张脸,看不清眉眼,情绪低沉失落。
幼儿园的铃声打响,小孩们蜂拥而出,兴奋的扑到了自己爸爸妈妈的怀里,稚音绕耳。
刘母接到儿子后,没再看鹿晗他们一眼,避瘟疫一般,眼神防备,小心翼翼护着小浩从他们身旁走过,很快,不见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苏伊看着鹿晗,艰难问道:“我妈她……她对你……”
“对不起。”鹿晗开口,艰涩的嗓音,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有些狼狈,“如果不是和我一起来,你们应该会有个更好的重逢。”
刘母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他明明是知道的,明明最了解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