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傅眼尖,只要她写一个字,崔太傅大概就能看出她有多久没用功。
卫泱倒不是怕崔太傅数落,毕竟崔太傅虽然是她老师,但她却是崔太傅的君。
卫泱是最不喜欢服输的性子,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到最好。
崔太傅对她寄予厚望,她绝不能做出辱没师门的事。
“半夏,给我铺纸研墨。”
半夏得了吩咐,赶忙去准备。
心道,他们长公主最近,越发变的反复无常了。
好像有什么心事,总静不下心来。
半夏好奇,却无意探究。
宫里摸爬这么多年,刚进宫那会儿,教习姑姑的教诲她一刻都不敢忘。
其中有一句是,在这宫里,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半夏对此深以为意。
觉得自己之所以能当上如今的美差,全因她一丝不苟的遵守着宫里当差的准则。
日后,她依旧要安守本分,如此才能长久的体面的活下去。
卫泱站在案前,将将写了两个字,就听忍冬来报,说是翟琴师在外求见。
翟琴师?他也配。
明明就是个靠容色取悦女人的男宠。
若这种人都能称作琴师,那其他正经的琴师岂不是都要哭死。
“叫他进来。”卫泱说完,又低头写起字来。
片刻,翟清进了屋。
“长公主万安。”
卫泱眼皮都没抬一下,任由翟清拘着礼。
尽管这一招很幼稚,但她必须得给翟清一个下马威,煞煞这人的锐气。
约么在写了十个字以后,卫泱方才抬头。
很好,人还乖乖的拘着礼呢。
这翟清倒是不傻,可知若他敢私自直起腰来。
卫泱保证她会立刻跑去景和宫樊昭跟前,告翟清一状恃宠而骄。
在宫里,不敬主上和僭越一样,都是大罪。
至少得挨二十个板子,再扔到宫人斜等死。
翟清这只狈,看来已经猜到她今日是特意摆了一场鸿门宴要招呼他。
翟清是有备而来。
想要找一只蜷缩在龟壳里全副武装的乌龟麻烦,并不太容易。
但正是因为难,攻破起来才有趣不是。
“免礼吧。”卫泱故意用不屑的口气与翟清说。
翟清起身,一脸的从容自若,仿佛并未觉得方才是被卫泱给羞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