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穿出花林,却是一片广坪,坪上数十株古松,株株铁鳞苍干,虬柯放攫,龙飞凤舞,苍郁笼荫,形态之奇,叹为观止。
松荫中隐隐现出一幢白色精舍,两女身法加快向精舍中奔去。
廊下紫影一闪,冯紫萼惊鸿般掠出,目注郑品梅手中所提之白衣少年不胜惊惶。
郑品梅扼要说明了经过。
冯紫萼沉吟一阵,答道:“据我所知,武林群邪及六大门派高手,均纷纷赶来,崔瑚放播流言,说我等已夺获紫府奇书附录下七页,此早在帮主意料中,但永胜嫖局彭天梁等赶来北雁分舵之行踪,不知何人走漏。”说时目注白衣少年,接道:“看来,蹊跷似出在此人身上。”
黄衣少女道:“冯师姐如何推恻?知就是此人?”
“不然,他如何知道愚姐救回朱玉琪,如无他一路暗蹑发现愚姐行踪,何来风闻二字。”
说时提起白衣少年走人厅内,搜索白衣少年浑身上下,赫然搜出一面上织“龙虎风云”黄缎红绣三角小旗及一瓶丹药。
郑品梅一见龙虎十二盟令旗,不禁玉容一变,冷笑道:“不出我所料,此人实是崔瑚所遣,此人武功卓绝,不如趁早废了他的性命,以免后患。”说着两指一伸,往“期门”死穴点下。
冯紫萼忙低声喝道:“且慢,问明情由,再处理不迟。”
郑品梅一怔,飞撤右臂。
蓦地——
一个低沉的哨音突从远处随风传来,冯紫萼面色疾变,忙道:“谷外传警,我等速赶去查明是何人物侵扰。”
三女疾掠出室而去。
室内一片岑寂,屋外风送松涛,音韵如簧,春阳透窗射入,正照在白衣少年身上,身旁一方三角小旗与药瓶,三女忙中不遑取去,仍弃置在地。
白衣少年正是那吕松霖,他因身赋异禀,功力深厚,在郑品梅施展迷香粉之时,虽在骤不及防下,但仍能摒住呼吸,是以吸入之量甚微。
经过郑品梅一阵疾奔,他已渐渐苏醒过来,三女前后说话,均清晰人耳,但却仍不能动弹,心中大感焦急,忙运真气徐徐打通阻滞穴道,依然佯装昏迷不醒。
三女一走,他已气运周天,畅行无阻,手足缓缓舒展了一下,只觉无碍,正待翻身跃起,忽闻室外衣袂破风之声入耳,知有人来,忙伸手将旗及药瓶收置怀中,眯着眼缝,凝耳倾听。
只听窗外起了一片阴沉冷笑道:“这几个鬼丫头,居然能找得这百花谷好地方作为七星帮分坛,倒也难得,不过!她们无福消受。”
继而又扬起另一个刺耳尖锐怪笑道:“蒲老大,这百花谷你口中称许,尤其难得之极,但你总不能鹊巢鸠占,无福消受之言,未免过早。”
“谁说我不能据有此百花谷。”
“因为七星帮主你还未见过高下,蒲老大你纵然暂占有百花谷,必睡难安枕。”
“哼!我就不信七星帮主是个三头六臂人物,凭他鬼鬼祟祟偷组这七星帮,不敢明目张胆,普发武林帖,邀请天下群雄参与开坛大典,他的能耐也未必见得十分高明。”
“蒲老儿,你真是目高于顶,轻视于人,不说别的,他能将紫府奇书附录下七页弄到手中,就凭这点也非简单人物,你如不信,慢慢往后瞧吧。”
“嘿,你准说他到了手么?”
“在未水落石出之前,我们不妨人云亦云。”接着又道:“蒲老儿,你怎么知道这百花谷是七星帮分坛,而不说是总坛?”
“哼,你这一点还懂不透,亏你还是誉满当今武林的三手灵官隗独……”
吕松霖猛然忆起其师圣手韩康庐燕谈过,在青海宁夏边境龙首山内,隐居一双成名怪杰,一为三手灵官隗独,另一为过天星蒲寿,此两人武功之高,几与天外六凶相埒。
只听得蒲寿接着说下去:“倘百花谷是七星帮总坛,一定是伏桩凶险,高手如云,怎容我们如入无人之境,登堂入室,何况七星帮主也不能视若无睹,任我等来去自如。”
隗独冷笑一声道:“眼前你还未能登堂人室,安知七星帮主不在?”
蒲寿哈哈大笑道:“隗老二,我们打个赌如何?这松茗小筑内定阒无一人。”
“若有人在内呢?”
“一年之内,准你发号施令,我薄老大奉命唯谨,说一不二,哼,否则我要你东就东,要你西就西,不准磨牙。”
“好,好,好,就此一言为定。”
一双人影先后疾掠人室,目光如炬,四外扫视。
吕松霖暗中打量来人形象,只见蒲寿身高八尺,熊背虎腰,朱砂阔脸,鹰目钩鼻,四方海口,法令纹深勒两颊,一部花白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