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你说白莲花好看吗?”她打了个酒嗝。
王刚不知她飞来这句有何深意,只能揣摩着答道:“不错。”
庞弯似愤怒,又似不甘的嘟起嘴:“是不是你们这里的人,都喜欢白莲花?”
王刚瞧她样子微醺,猜测多半是醉了,便不动声色道:“莲素来品性高洁,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白莲又是莲中最皎洁无暇的品种,自然没有人不喜欢。”
哪知他这话音刚一落地,对面人立刻就砸了盘子。
“为什么?为什么?!”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庞弯的眼眶里冒出来,她脸红,鼻子也红,整个人就跟沸水里捞出的虾子一样由内红到外。
“王刚!”她忽然大叫一声,伸手去抓王刚的袖子,吓得王刚赶紧从椅子上弹起来。
“王刚!”她又叫一声,嘴巴瘪得不能再瘪,表情万分委屈楚楚可怜。
“为什么不是我?明明应该是我的!都该是我的!我的!”眼泪好像瀑布般源源不断流到庞弯腮边,钻入了颈窝,打湿了她衣襟大片,“为什么我是她?为什么她不是我?”
她胡言乱语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有好事者朝这边探头探脑来。
王刚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准备去抓庞弯的领子。
哪知庞弯却顺势撩起他的袖子,胡乱擦了把鼻涕眼泪,嘴里不停哼哼唧唧:“王刚,你家小主子我,苦哇!好苦哇!”
王刚瞧着一片狼藉的衣袖,咬牙切齿提醒:“小主子有话咱回去说……”
哪知庞弯却摇头晃脑起来:“没用的!回去也没用!我心里的苦,你们都不明白……”
王刚忍无可忍手起掌落,将她敲晕了拎出酒楼外。
桃花树下走
这夜庞弯做了个不太安生的梦,梦里有对璧人朝她携手而来,笑语盈盈含情脉脉。
“弯弯,我顾溪居终于找到了此生挚爱,咱俩就此别过吧!”那白袍美青年朝她极其潇洒的挥挥手,“从此相忘于江湖,永不复见!”
庞弯很不甘心,她大步流星跑上前去抓住那女子肩膀,想要看清第三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她哇哇大叫起来——那女子没有五官,整颗头颅就是一朵白莲!
这么一惊一乍,也就醒了,起身看窗外已是日晒三竿。
“小主子醒了?要不要沐浴?”王刚站在窗户边晒衣服,乐呵呵的。
“昨天我是不是醉了?”庞弯揉揉酸痛的后脑勺,“给你添麻烦了吧?”
王刚一怔,随即使劲摇头:“小主子的事就是我的事。”
庞弯扑哧一笑:“什么时候这么狗腿了?你又没卖身给我!”
哪知王刚却噗通跪倒在地:“小人心甘情愿卖身给主子!”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小的盼这一天很久盼了很久,连卖身契也早准备好了!”
庞弯探头迷迷糊糊瞅那卖身契一眼,果然是白字黑字清清楚楚,只差她落款。
“买包子不急,卖自己比谁都急!”她嘟囔了一句,并没有接过那卖身契,“当一辈子仆人有什么好?”边打呵欠边走下床榻,极其没姿态的伸懒腰,“别卖!别卖!”
王刚见她毫不在意的走开,失望的将纸条收回怀里揣起来。
洗漱完毕用早,王刚很殷勤的端来了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庞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孺子可教也。”
王刚趁机伸手朝自己怀里摸去,却见庞弯杏眼一瞪:“不许强买强卖!”
于是苦着脸又将手收回来。
二人吃着早点,王刚忽然道:“小主子出来这么久了,不想念家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