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长廊看不见尽头,琉璃夫人往深处走去,空洞的脚步声在回荡着。不一会儿声音消失了,机关启动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等到机关运转完毕,她就突然消失在这条过道上,不见踪影。墙上的火把昏黄,却远远照不亮这不见五指的寂静黑暗。过了一个时辰,巨大的墙壁轰然向两侧裂开,她迈着艰难的步伐走了出来,喘着粗气,跪倒在地上颤栗着。
“哈哈哈哈哈,琉璃,你就是个笑话。”血蝴蝶从暗处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我帮‘大人’从周家拿来图谱,拿到一本功法作为奖励。而你?”她轻蔑的看着半跪在地上喘息的琉璃,“只不过是去密库取个东西,折了毒娘子还打草惊蛇,难怪‘大人’暴怒,没杀掉你算你命好。”她冰冷的看着琉璃,平日这琉璃夫人仗着“大人”宠爱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过是个从荒郊野外捡回来的一个孤儿却丝毫没有自知之明。她冷笑了一声,在这女人面前走了过去,一只脚踩在女人的手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显得额外清楚。
“啊啊啊啊!!”痛苦的尖叫声在黑暗中凄厉而又痛苦。
“这野狗永远只能做野狗,就算披上了虎皮,也改变不了血统低贱的事实。琉璃,你还是省省吧。”
“……”
不知过了多久,血蝴蝶已经离开了。
“夫人,该回去歇息了”一名男子陪着一个女孩儿走了过来。
“额!!”女孩儿的脖子被掐住,一旁的男子没有动作。琉璃苍白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像是杀人无数的恶鬼:“雨儿,我命你守在外面,你居然擅作主张跟我到了这!”
“夫人!咳咳咳……雨儿只是,担心,咳……担心您”她两眼泛白,脖颈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感觉已经要窒息的时候,突然一松,她被扔在地上差点痛晕了过去。“忘记今日你看见的,不然我亲手杀了你。”琉璃夫人威胁着她,往外走去。名叫雨儿的女孩儿挣扎了一会儿爬了起来,一言不的跟在她身后。两人走了出来,眼前是一片云雾缭绕,奇峰林立,朗月之下,显得神秘旖旎。
“雨儿……”
“雨儿在。”
“回庄吧……”
山林里的风吹过,野兽血红的双眼在暗处忽隐忽现,嚎叫声从远处传来,充满了杀机。
次日清晨,凌言一道早就起床练功,可是这剑术练来练去总觉得自己毫无长进。汗水打湿了他的内衫,手臂开始酸麻,他咬牙死撑着,真气在丹田中乱冲,经脉肿胀难受了起来。不料从旁一把长剑飞来,打掉他手中的剑,震得手腕有些麻木。“剑在于心,不在其形。你若是如此强求,只会适得其反。刚才我要是不强行打断你,只怕你的经脉就要受损了”风无言从走廊拐角走了出来,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里还有些责备和担忧。
凌言:“风师兄,”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剑,眼睛盯着剑身,满含着茫然与忧愁,“自从我走出了秦山剑派的山门,心法与剑招便毫无长进。师尊让我下山历练,若我就这样回去了,有何颜面可以面对他。”风无言看着他,眼神平淡。
“小师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急于求成只会让你手忙脚乱,目前你只需打好基本功就足够了。一座楼的高度不仅仅取决于它的构造和材料,更依赖于它稳固的地基。”风无言随手拿起自己的剑,飞龙断月、秦峰落雪、风扬止息……基础的剑招在他手中变得行云流水,气势凛然。云、刺、撩、批、挂、挑、勾,简单的招式带起汹涌的剑气,风声猎猎,凌言看到风师兄,渐渐沉醉于这大而化简、意胜于形的淋漓招式里。
“一大清早的,你俩在这儿钻研剑招?”东方同一脸睡意惺忪地踱了过来,正在练剑的两人不得不停了下来,“我说‘剑心’风大侠,你这么痴迷练剑也就算了,可别把小师弟带着变成“风无言第二”,一点儿意思也没有了。”他手臂挽过凌言的后颈,懒散的身躯半倾在他身上,好笑地看着收招之后的风无言。
风无言:“东方师弟,早”
东方同:“……早早早!唉,真是。对了,小师弟!为兄肚子饿了,这余杭镇有什么好吃的,带我和你大师兄去看看啊!”风无言也点了点头,凌言只好认命地领着两个师兄出了门。
不得不说,镇上的早市极为热闹,叫卖声、油炸声和谈天声不绝于耳。小二打开笼屉,带着香味的蒸汽在空气中绽开,显现出里面躺着的一群白白胖胖的大包子,然后是玲珑剔透的蒸饺,还有雪白清爽的豆花、滚烫美味的骨汤……虽说没有酒楼中的珍馐盛宴,却让早起准备开始一天劳作的百姓有种难言的动力和饱足感。
“小二,两屉包子,一笼蒸饺。嗯……三碗豆花,还有一碗粉条多加点汤。”东方同两眼冒光,激动与期待都写在了脸上。
“好勒!马上来,三位客官,这边坐!”,小二麻溜地拿起搭在肩上的桌布擦了擦板凳和满布油光的桌子,三人随意地坐了下去,然后师兄弟二人一脸微妙地看着东方同。正在喝水的东方同被呛了一下:“咳咳咳……你们,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天天在山上修行,好不容易下来一趟。多吃点不行吗!秦山每天都是粗茶淡饭的,我都吃瘦了!”
风无言:“多吃点,是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