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羽含烟心中,仍有不安的感觉。可被幸福冲击着,那浅淡的不安早已经被冲刷得一干二净,抛之于脑后了。
墨夜的左手抬手,顺势环过羽含烟的腰际,与置于羽含烟小腹前的右手相握,将羽含烟牢牢的扣在了怀中。微抬下巴,墨夜将尖俏的下巴搁在羽含烟的头顶之上,他的身高做着如此协调的动作,竟然一点也不显得僵硬,像是天造地设的一般。
翘了翘下巴,墨夜睁眼看着凤栖宫内急步行走的宫女和太监们仍然在趁着夜色装扮凤栖宫,心里隐隐有种满足感。
他从不知道,原来想要娶一个自己爱的人,竟然会是如此的幸福。
这种幸福,连已经逝世多年的寒汐月都无法比拟的。
移开下巴,墨夜低垂下头,将薄唇轻轻的凑到羽含烟的耳际,薄唇轻启。“嫁给我;?”
身为不如。羽含烟的身子明显一震,错愕转头,却迎上了墨夜盛满柔情蜜意的双眸。那双眸子里一如既往的深遂如潭水,可再也不是那股阴沉和威慑了,如今只有满满的爱意。
没错,是爱意?
羽含烟看得真切,樱唇扁了扁,感动得差点儿落泪。
“怎么了?很委屈么?还是…”墨夜的眸色变了变,有几分担忧和慌张,“你不想嫁给我。”墨夜将心中的恐慌说了出来,脸上一片紧张之色。羽含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挣脱了墨夜的桎梏,羽含烟一双灈水清眸秋波流转的看着墨夜,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有些胆怯的捧起了墨夜的脸颊。
微踮脚尖,羽含烟羞涩的在墨夜的唇上印了一下,随即撤离,一脸娇羞的低下了头。
墨夜脸上的紧张之色抹去,随即脸上绽出一丝笑颜。“你答应了?”
羽含烟双手不安的纠缠在一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的喜色尽数撵去,“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突然想要娶我了?为什么突然间又对我这么好了?”羽含烟心里虽喜,可墨夜态度突然的转变让羽含烟如同坐在高空之上的索道,一路滑行身下却是万丈深渊,每一秒心都是被提起来的,不得安宁。
墨夜皱眉,不明白为何刚刚还好好的羽含烟突然脸色转变,连说话的声音都严肃了几分。阙了阙眉,墨夜低眼看向羽含烟,“你是不相信我么?”usbp。
墨夜松开羽含烟,抚着她的脊背往凤栖宫内走去。入目的红将二人的脸色都印得格外的有喜色,墨夜拉着羽含烟走到一处花坛,拉着羽含烟坐了下来。
有宫女和太监前来行礼,都被墨夜一一遣走了。
“你知道么?当日你被弟弟叫御医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時,我那時正巧在弟弟的皇宫之内,你在他的羽坤宫寝宫之内做手术,我就坐在羽坤宫的外殿。当御医做完手术抱着一团染血的纱布从我面前走过時,我的心像是要被扯出胸腔一般,疼得死去活来。我那時不明白,为何看到那一幕我会那么的痛苦难当,而当我回到天罱,知道你失踪后,我又快马加鞭的赶回了昭夏。当我得知那日弟弟抱着跑进寝宫的人是你時,我竟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羽含烟沉默不语,墨夜继续道,“你不知道那時你有多潺弱,如一朵即将要开败的花。你被弟弟命人下了迷药,弟弟想要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将身子养好,并想要隐瞒你怀孕一事。那天你醒来時,是我从天罱赶到昭夏想要接你回来。那一刻,我才知道短短数月,你早已深埋我心,我想要救你回天罱,可…”
墨夜叹了口气,羽含烟长长的羽睫快速的眨了几下。之后的事情她都知道了,只是她不知道,当日她被赫连清逸命御医打掉孩子時,他竟然就在昭夏,而且两人就只是几墙之隔。
想及此,羽含烟伸手,轻轻的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眼里一阵神伤。
墨夜知道羽含烟有些难过,将她的头扳过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之上。墨夜伸手进袖笼之中,将藏于袖笼之中的埙拿了出来,轻轻的放于唇边。
低沉哀怨的曲调从埙的内部传了出来,羽含烟微微愣神,是那首鸳鸯叹。
那首唯美的阙词是楼兰所作,墨夜如今吹出来,在这夜凉如水的夜晚,虽然衬着身后的大红挂缎,可仍旧给人一种荡气回肠的凄凉之感。
一曲毕,墨夜将埙自嘴前拿开,小心翼翼的拿着衣袖擦拭了几下,珍贵的放于袖笼之中。”这是母后留给我唯一的一样东西了,当時乐阙说那首阙辞必须对着你说時,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如今想想,也许在我救你出古墓時,一切早已经是命中注定,你们终会是成为一对璧人。”
羽含烟一脸神伤,灈水清眸里印着火焰般的红。
“自古皇家无情,我今日愿相信你说的一切,只愿日后能如你所说一般,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羽含烟长叹一声,抬头望去,长廊宫墙上缠绕着大红绸缎,青石小道正中铺着厚厚的红地毯,两旁摆着娇艳的花卉,香气袭人。
“走,看看都装扮得如何了,明天你就是新娘子了,可不要太晚歇息,明日繁琐之事很多,我怕你累着了。”
羽含烟投以感激的眼神,顺从的跟着墨夜站了起来。
二人走了几步上了台阶,走廊宫檐翘角上挂着用红色绢纱浣制而成的纱制绢灯,里面跳跃的烛火散发着昏黄的光,印在红色的绢纱之上,透着暖人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