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淳远无奈,只能在心底长叹,表面乖乖答应一声【本王知道】:
“此处风大,咱们进去吧。”
鬼哭山外,大风带着雪呼呼直飘,见项邈冷的整个人时不时猛打一颤,桑桑也是颇为担心——
整个人裹得跟粽子一般不说,还有三个烧旺的炉子围着他,怎么能冷成这般模样?
桑桑一早就料到项邈一定会跟着自己出发,故而在扶弘带领的辎重队伍里多加塞了许多耐烧的炭,哪怕项邈日夜不歇的烧也足够用。
项邈坐在炉火旁冷的打摆,桑桑却已经是热到一条被子也不想盖。
整个人就穿着一件系带松垮的贴里上衣,姿态是慵懒的贵妃卧,项邈眼珠子根本挪不开。
这床榻上铺着的是极厚羊绒毯,见桑桑手指一刻不停的乱揪羊毛,项邈轻声询问道:
“怎么,有心事?”
“我在想,我围困北庭的目的过于明显了,北庭的朝臣又不全是吃干饭的,岂会猜不出这个?”
桑桑一介凡人,又不会卜算天机,哪里能一下子猜出北庭那里的计划呢,只能开口询问项邈:
“如果是你,你在猜出我在攻打北庭之前,一定会先将西洲攻下之时,你当如何?”
项邈托着腮帮见桑桑热到两只腿来回摆动散热,眼神中的占有欲望已然达到了最高阈值,但还是先老实回答桑桑问题:
“如果是本王,本王一定会让西洲立刻进入北庭——”
按项邈的逻辑,北庭四十万大军,西洲十万大军,再加上有山脉阻拦。
除非大宁调来人数相当的军力和他们耗,否则几乎不可能攻的进去。
就是攻进去,想必也得用上三年五载的时间。
“这是最为稳妥的方式。”项邈答道。
“那倒也是……”
桑桑实在是热到不行,忍不住翻了个面,哪里知道下一秒项邈就悄悄从后面揽住了自己。
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爬去山顶和扶自明互相发出报信的烟火之时,全被北庭的那位郭将军看了个正着!
这正是郭将军提出让西洲诈输的根本原因——
那天郭将军正带人在两个城池之间的山脉上加固防线,突然就看见远处天空有束若影若现的烟火打了一下。
一开始郭将军还以为眼花了,谁知刚将脑袋转过,立马发现西洲上空也有一束烟火升空,瞬间警觉起来——
就第一道烟火升起的位置,郭将军可太熟悉了,那就是观测西洲地势的最佳方位啊!
两军交战,谁在那观察西洲地势,郭将军不用想也能知道是大宁的人。
既然城中有回应,那说明扶家军早已潜入西洲了!
如果还傻傻的让西洲直接往北庭撤,潜伏在西洲城中的扶家军便会立刻发出进攻信号,提醒桑桑带人攻城。
那时西洲的人都忙着往北庭走,城墙没有防御不说,还会伤及百姓,委实是便宜了桑桑。
既然如此,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主动将其转为一个可以折损大宁兵力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