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宏德想一定是自己鬼迷心窍了,她知道窦德妃的怀孕是给自己摘清楚,可是还是看不惯对方的得宠,就做了这样的事。
“二娘,怎了?可是身体不适?”崔宏德听得身后的母亲在问。
她抿紧了唇,她从榻上起身来,一头扎进母亲怀抱里。
“阿娘……”她抱住母亲闭上眼。
“好二娘,无事。”清河大长公主望见女儿如此,作为母亲的柔情也让她爱怜自己的女儿。
“今日圣人派人和我说,以后窦德妃不必到我这里来了,在产下皇嗣之前。”在母亲怀里她闷闷说道。
清河大长公主一楞,愤愤说道,“圣人真是,即使窦德妃重身,前来拜见皇后乃是嫔妃本分。怎么会如此!真是颠倒!”
“窦德妃现在金贵着呢,瞧着她肚子里怀着的可不是皇长子么。”崔宏德扯动了一下嘴角说道。
“那也要她生的是皇长子才行。”清河大长公主嗤笑道,“圣人对她这胎看得这么重,如果产下来的是个皇女,到时候在宫里丢人可就丢大了。”
“呵呵,”皇后一回想,当萧六知道自己宠爱的宠妃最后生个皇女的表情,她呵呵的笑出了声。她被这个无情的男人冷待了这么多年,这个宫廷里,她几乎没有一个帮手,时不时还要被他宠爱的宠妃梗一下。难道就不准她想象一下萧六的失望和愤怒来消气?
清河和大长公主想到几年年初因为后宫有嫔妃怀孕,天子的气色都要比往年要好上许多。
要不是二娘失宠,而贵妃看着又是十足的对手。她怎么会同意女儿动用皇后职权将人给弄进来?没想到圣人竟然对德妃这样宠爱。
真是乱了规矩!
想起兄长,清河大长公主忍不住皱眉,当年先帝就算再宠爱哪个嫔妃,都没有让嫔妃受到如此待遇。还真是……
“窦德妃最近对二娘还算恭谨么?”清河大长公主问道。
皇后想起那个挺着肚子恨不得身子完全匍匐在茵蓐上的女子,唇边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她还是知道尊卑的。”皇后答道。
“那还知道规矩。”大长公主笑一声。揉揉女儿的头。
“不来就不来,反正她也不可能永远不来。”崔宏德说道。
仲春里,宫中准备了好久襄阳长公主的婚事,婚期就在眼前了。
襄阳长公主这回在出嫁前到了窦湄居住的徽音殿,这位娇客的驾临,让窦湄有些无所适从。
这么多年当年那个小公主已经要出嫁,而她也快为人母了。
襄阳长公主看着窦湄挺着肚子坐在茵蓐上,正让宫人给自己上蜜水。
“我这次来,也就是看看你。”襄阳长公主说道,“毕竟以前你我还是有些情分的。”
“那时多谢公主的照拂。”窦湄答道。
胡人的从继婚在皇室里也有,例如先帝,便是接收了兄弟们的妻妾。说来,今上还是和耶耶学的。
“你好就行。毕竟寺庙里也不是什么多好的地方。”襄阳长公主说道,皇室信奉道教,佛教到只是作陪的,那些接收先帝嫔妃的寺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一旦进去了这辈子都要青灯古佛作伴。
襄阳长公主扫过窦湄如云的黑发,看来阿兄都没让德妃去庙里头去。不然到了庙里头发被剃光,哪里是这么快就能长起来的。
“我今日来,也是有话和你说。”襄阳长公主迟疑一下,说道。
“长主请讲。”窦湄笑道,对于襄阳长公主,窦湄也有心有感激的。
“你如今重身,阿兄又十分宠爱你。”襄阳长公主靠近了些许,在她耳畔轻轻吐声,“小心其他人。”
这其他人,襄阳长公主没有明说,但窦湄依照眼前的局面也知道是哪几个。比她份位低的,不说要仰仗她鼻息,就是连近她身都难。
左右不过是皇后和贵妃了。
皇后性格有些喜怒难辨,不过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会硬气那么一下。
“多谢了。”窦湄谢道。
襄阳长公主的昏礼十分热闹和壮观,虽然嫁妆是按照长公主级别来,但是婚车等一系列的物什,却要比其他长公主下降的时候大的多也精致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