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花满楼的的确确看不到。
他不免又有些可惜,向他这样惊才绝艳的人,居然是个瞎子!这真真是太让人感到惋惜的一件事了。
花满楼在两个空的茶盏中倒满水。
他的小楼有酒,也有茶,但他知道,西门吹雪只喝水,白开水。
其实不过是陆小凤无意间的随口一提,他亦是无意间的随耳一听,竟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西门吹雪倒是有些惊讶的看着杯中的水,问道:“你怎知我只喝水?”
花满楼含笑的反问道:“庄主又为何去而复返?”
西门吹雪微愣。
他当时的确是离开了,他也不知为何又来到了花满楼的小楼。
大概是他从花满楼的欲言又止中,听出了他话里最深层的含义,又或者是他今夜无事可做,反正,他来了。
西门吹雪回道:“我来了便是来了,又哪有那么多为何?”
花满楼脸上笑意更重,“是了,我知道便是知道,庄主又何须问我是如何知道。”
西门吹雪这次是真的愣住了。
他听过花满楼的事迹,听过他为人处世的道理,听过他的闻声辨位,流云飞袖,却从未听过他也是这般的。。。。。。巧言善辩。
此时忽然传来一阵缥缈的歌声,带着种淡淡的忧郁,美得令人心碎。
歌词也是凄凉、美丽、而动人的,是叙说一个多情的少女,在垂死前向她的情人,叙说她这一生的飘零和不幸。(以上摘自原著。)
花满楼未动,西门吹雪也未未动。
过了片刻,那阵歌声又渐渐淡去,花满楼喝了一口水,缓缓的皱起眉,“这声音,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西门吹雪淡淡道:“女人的声音,应该是陆小凤更熟悉。”
花满楼眉间的褶皱又散了开来,他轻笑道:“的确,但这个女人的声音,我的确听过,当时我以为她应该是个小姑娘,但这么看来,却是我又猜错了。”
西门吹雪端坐着,低声道:“女人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
花满楼忍俊不禁道:“若你这句话是说给陆小凤听的,我保证他会举四条胡子同意。”
西门吹雪的嘴角也漾起了一丝极浅的笑意。
他从不曾笑,但他笑起来却是很好看的,如同阳光普照雪山初融,在那极短的一瞬间,却有摄人心魄的魔力。
然而唯一的观众,却看不见。
花满楼虽然看不见,但他却能感受到西门吹雪的好心情,于是他脸上的笑容也加大了几分。
西门吹雪低声道:“但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掉进女人的陷阱里。”
“大概是因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花满楼摸着下巴笑了起来。
正躺在美人的温柔乡里酣睡的陆小凤打了个喷嚏,他半梦半醒的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了过去。
西门吹雪将花满楼倒的一杯水喝尽,“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