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返回的人,的确是不断三三两两,大摇大摆进入菜园的,一夜中只有返回的人,却没有人出去,人一定在陆续返回歇息了。
夜间在外活动的人,一定会在天亮之前返回藏匿处,歇息一上午,下午再外出活动。因此,天亮时就是一网打尽的好机。
五更起更,不再有人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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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未,柳思仍在静室。
朝天宫的其他道侣们,已经知道今晚大祸临头。一个个躲得稳稳地,不敢出来走动自寻死路。
好在宫中没有起火,也没有人侵入宿处动刀动剑,显然上门寻仇的人有特定目标,不相干的人不必为生命担心。
静室中仅有一盏灯笼,光度有限。左右其他的静室灯火全无,死一般的静。
静室家惧很少,蒲团排成八封形,可知道这间大静室可容纳八个人,可以互相切磋。
月华仙子僵卧在室后壁的壁根下,口中不住发出痛苦难耐的呻吟,手脚却不能动弹,只能间或转动头部,与痛楚作绝望的挣扎。
鬼怪似的潇湘龙女,盘坐在一侧。愁容满面,不住用腰帕替月华仙子擦拭头脸的汗水。
柳思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像热锅上的蚂蚁。碰上解决不了大困难的人,就是这副德行。
静室门是洞开的.站在门外便可看清室内的情景。
第一个人影缓步入室。接着是第二个。
唯一逃得性命的花甲老人最后跟入,气色甚差,右膀裹了伤巾,衣衫有血迹、显然元气未复,逃走之后,带了新同伴回朝天宫。
第四个人是仰止山庄的雨金刚,堵在静室门外戒备。
最先进入的两个人,一高一矮相貌狰狞,年纪不小了,一佩剑一佩刀,狞猛的神情十分吓人,似乎比摄魂骷髅更狞恶可怕。
“你就是小跑腿,叛逃了的柳不思?”身材高的人,三角眼中有疑云。
“不错,我就是柳不思。”面对四个超绝的高手名宿,他警觉地拉开马步戒备。
“老夫找了你好几天。”
“你们找了我好几天。”他纠正对方的语病,“你一个人,是不敢找我的。”
“小辈,不要说大话,老夫……”’
“你,和那个矮子。”柳思抢着说:“魔道中可怕的天地煞。你是天煞,从不通名,没有人知道你是哪家的子孙,老一辈的凶魔中,你两个老不死最凶残,最没出息,最无耻。”
一声怒叫,天煞咬牙切齿一掌拍出,一个凶名震江湖的老凶魔,哪受得了一个三流小辈的侮辱?盛怒之下,猛然下毒手吐出力道干钧的一掌,掌风似殷雷,潜劲远及丈二以上。
柳思可不想和对方拼掌,目下的情势是四比一,不能浪费精力。可是,如果不接,掌劲可能波及后面的两位姑娘,他不能不接。
他只好取巧,拔刀一挥,击分掌劲的啸风声刺耳,压下了掌劲的殷雷声,余劲四散。
一声轻响,单刀归鞘。
“风雷掌如此而已。”他嘲弄地说:“猝然袭击,你没有丝毫前辈名宿的风度,我说你最没出息最无耻,半点不假。并没冤枉你,你已经证明在下的话不假。”
“老大,先不要和他活动筋骨。”地煞赶忙出面,阻止天煞再出掌袭击。
天煞的风雷掌,可将远在丈外的人,震得骨裂脏腐,甚至可以裂石开碑十分可怕。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柳思虽利用刀击散掌劲,有取巧之嫌,但事实上以刀破汹涌而至,全面猛压的掌劲。并非容易的事。
劈开中分劲道并无大用,剖分的劲道不会受到阻滞,仍可在丈外伤人,刀必须在刮开劲道的同时,有向左右迸震的刀气相辅,把劲道震散而非剖分。
地煞是行家,已看出柳思刀上的劲道可怕,天煞如果再用掌进击,很可能反而受伤,甚至致命,柳思的下一刀,必定石破天惊。
“你地煞以阴毒出名。”柳思凝神待敌,随时准备对方淬然发起攻击.“我看得出来,你鬼眼乱转,像盯着金鱼缸要打主意捞鱼的猫,要玩阴的了。”
“无所谓玩阴的。”地煞得意地阴笑:“老夫并不急,只想在将你击毙之前,弄清一些疑团,让你多活片刻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