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余日,白飞飞等人住在东海学宫之中深居简出,静候佳音。
某天深夜,金不唤正身处外城一间民房里啃着烧鸡,突然听闻院外有人低声唱着俚曲:
“苦瓜生来命运差,
自小没有一片瓦。
低三下四惹人嫌,
出门就跟狗打架。
打完狗腿打狗嘴,
每日成天戳狗牙……”
金不唤侧耳聆听片刻,兴致缺缺的抛开手中鸡骨架,在裤子上擦了擦油渍麻花的大手。
扭头冲着状如孙真寒的女徒弟吩咐道:“元宵你去,让他娘的快别唱了。说了多少回了,咱们帮里的传信歌得改改了。
成天打狗打狗的,狗得罪谁了?狗不是爹娘养的?我就不爱听这曲子……”
壮硕的元宵姑娘笑道:“师傅,早些年已经换了,许是身处北元地界的兄弟们还不太习惯。毕竟之前唱了好些年,一时还改不过来。
您老那首金风送喜来我听着颇为喜庆,我回头再给他们说道说道,让大家伙儿全都跟着学一学。”
元宵说着话,走出民房冲着门口路过的要饭之人对了几句暗语。二人随后走回了屋。
那要饭之人进门以后,冲着金不唤行礼,言道:“帮主,许久未见,您老还硬朗不?”
金不唤皱了皱眉,心知这帮粗人没有念过书,狗嘴里说不出什么讨喜的话,遂没好气的回应:“还成,能硬。姚长老一路辛苦,坐下说吧。”
姚长老坐在金老爷子对面,从怀中掏出一块儿肉,递了过去,献宝似的说道:“帮主,您老尝尝。属下昨日在城外打了条野狗,特意给您留了条狗腿,孝敬您老。”
金不唤幼年时便混迹江湖,成名太早,那时候江湖人士并不怎么尊敬他,故而得了个“看家狗”的诨号。
出于喝号的缘故,老爷子从来不吃狗肉,加之这几个月在东海吃惯了山珍海味,对眼前这个看上去烟熏火燎的玩意儿实在是无从下口。
这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姚长老和金不唤天各一方,接触不多。此时哪里能想象的到,自家帮主这段时间过得是什么神仙日子。
金老爷子也不便驳了下属的面子,当着对方的面,谢过了好意,又慎重的将狗腿收入怀中,直说这种好东西,要带回去慢慢享用。
姚长老感到备受重视,心头很是受用。
金不唤客气了几句以后,低声问道:“老姚,你千里传信,可是有了重大发现?”
姚长老环顾一眼屋内的叫花子们。
金不唤心领神会,冲着徒儿元宵吩咐:“你们都去门外守着,本帮主有重要事情和姚长老商谈。”
“是,师傅。”
等屋内没有外人以后,姚长老凑到金不唤跟前,压低声音说道:“帮主,您命我们各路长老打听船队的消息。属下我在北元地界有所发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您要找的那一批船只。”
“哦?快快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