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边的一名担架队员倒下了,子弹打中了他的眉心,在两只褐色的眼睛当中仿佛又开了一只血红的色眼眸。后面的人没有丝毫停留,抓起他手中的担架继续前进。
欢馨眼里是一片宁静,她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不会倒下,但现在她要尽自己的全力救更多的人。
“医生,这里有一个伤员!”这时,从欢馨的左侧传来呼叫的声音。
她停□形正要跑过去,身体却突然被一个强大的推力推了出去,只听一名队员在她背后大叫道:“小心!”
欢馨跌趴在地,一块弹片险险擦着她的脸颊飞过,顿时脸上一阵刺痛,然后是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欢馨用手狠狠一抹,爬起来朝着伤员的方向奔去。
“医生,这边,快!”一个满脸黑烟的医务兵抱着一个伤员躲在大树后,冲着逐渐跑近的欢馨大叫。
欢馨跑到近前,边镇定地打开急救包边问:“伤在哪里?”
“腹部!”医务兵简练地答到。
欢馨嗯了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徒手将伤兵腹部的军装撕开一个口子,只见里面是被炸得血肉迷糊的一道口子。
她利落地将厚厚的纱布按在伤口上,又用绷带扎紧,接着注射了止血针,回头大喊道:“担架!担架在哪来?”
隆隆的炮声几乎将她的声音盖住,欢馨又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才见硝烟里跑出一个拿着担架的队员。她连忙说道:“快!送手术室!”
看着伤员撤离,欢馨擦了一把鼻尖上沁出的汗水,却不小心碰到了脸上的伤口,顿时感觉火辣辣的疼。
希望别破相了!她一边富有阿Q精神地自嘲着;一边继续朝里深入。
没走多远,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巨响,大地剧烈地摇晃起来,腾起的火光照亮了被烟尘笼罩的地面,然后似乎是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
欢馨被震出老远,悉悉簌簌的灰尘落了满头满脸。她抱着头趴在地上,直到爆炸的余音散去,才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借着树木和翻到车辆的掩护向出事地点靠近。
逐渐,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几百米开外的空地上一辆浑身冒着黑烟的虎式坦克赫然映入她的眼帘。只见那坦克倾倒在一边,履带被炸得断裂开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威武样。她再朝车身一看,正是那辆编号为1221的指挥坦克。
“不!”这个认知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欢馨,她眼前一阵发黑,身体微微晃动,险些坐在地上。欢馨只能拼命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不会的!不会的!她的曼斯不会就这样丢下她不管的。此刻的欢馨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她要去救他。于是,欢馨也不管迎面乱窜的子弹,朝着坦克飞奔而去。
就在欢馨快接近目标的同时,斜刺里的凹地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一把拽了下去,并紧紧护在怀里,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欢馨刚才站的地方被炸出了一个半人多深的大坑。
欢馨刚要开口呼叫,就听一个熟悉但带着愤怒的声音在耳边咆哮:“你这个笨女人!你来这里干什么!”
欢馨微微一愣,然后曼菲斯德带着血污的脸出现在眼前。欢馨怔怔地看了他两三秒,接着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嚎啕大哭,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紧紧贴着他,仿佛是害怕男人会再度消失。
原来曼菲斯德指挥着自己的一个排朝敌人进攻,一路所向披靡,摧毁了5辆T34和3辆超重型自行火炮。苏军见形势不妙,便放弃了其他坦克,集中火力向他攻击。虎式坦克虽然攻击力强,但是好汉架不住人多,终于被苏军瞅准机会炸断了履带。幸亏车身厚实,曼菲斯德和他三个部下才得以幸免。 他们在其他坦克的掩护下逃了出来,却被敌人的重火力压得动弹不了,只能躲在这里等待时机,却不想让曼菲斯德看到欢馨不要命似的朝坦克冲去。顿时吓得他肝胆俱裂,不顾危险冲出去,将欢馨拉了回来。
此时此刻,曼菲斯德搂着欢馨娇小的身躯轻轻拍了几下,安慰道:“没事!我没事的!”然后,他心里忽的升起强烈的恐惧感,刚才只要满半拍,那么此刻他怀里的人就是一具尸体了!
心里的恐惧让他轻拍女孩背部的手颤抖起来,曼菲斯德有些粗鲁地从怀里将欢馨拽出来,瞪着泛着血丝的眼睛厉声呵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允许你跑到战场上来的!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差点就被炸死了!你真是笨的可以!”
欢馨听着他大声的责骂,心里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她只要曼菲斯德活着,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曼菲斯德见欢馨听了自己的责骂不仅没有反省的意思,反而柔柔地笑着,仿佛很高兴的样子,不觉气得无言以对。他一把抓过身边的冲锋枪瞄准对面,一边说道:“回去以后,你立刻撤离!”
欢馨正沉浸在曼菲斯德安然无恙的喜悦中,忽听他这么一说,不禁眉头一皱回道:“不,我不走!”
“什么!”正开枪击毙了几个苏军的曼菲斯德霍的回过头,严厉而果决地说道,“这是命令!沃纳,护送这位医生撤退!”
“是,上校!”右侧的沃纳边还击边大声应到。
这时,欢馨才注意到这里还有另外三个党卫军装甲师的士兵,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