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濛发现,最近林润声跟她说话总是爱引经据典,说一些名言。譬如这一段,部分出自柏拉图。她当然能够明白,他有意鞭策的意图很明显。
“如果因为金钱左思右想而耽误病情,我确实不是一个称职的女儿。林医生,谢谢你,我会再想办法。”
“初濛,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润声温声:“我觉得,你要跟你母亲好好谈谈,最起码在手术之前,卸下她的防备。”
“卸下防备?”初濛眨眨眼,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林润声解释道:“没有哪一个母亲会对女儿抱有深仇大恨,你母亲同样如此。她之所以对手术抗拒不愿意配合治疗,是因为她放不下心结。解铃需要系铃人,你就是那个解除她心结的人。”
“可是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也回不到当年。我妈妈怎么可能原谅我。”
这一点初濛完全没有把握,可以说相当绝望。
林润声捞起她手掌,在她手心画了一个符号。
“真的过去了吗?还是说自始至终你心里也没过去这个坎?”
初濛看清了,那是一个问号。
“我明白了,林医生。”
那么这次就试一次吧。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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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时间找到江明月,她疯了吗?”
打工人受苦受累的星期一早上,傅景阳上着班接到赵竞的电话。电话里自家老婆一再询问江明月的联系方式,傅景阳支支吾吾老半天就是犹豫不决。
“濛濛要跟阿姨解释当年的事情,她就必须找到江明月!傅景阳,旁的事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这件事不行,你必须给我办到!”
“姑奶奶,上次是她江明月招惹我,你勒令我不再跟她联系!我可是当着你的面删了她的电话号码,这会儿哪里给你找去?”
“我不管,你办不到我就跟你离婚!”
赵竞耍起无赖谁都比不上。傅景阳抓耳挠腮一早上,不知道自己倒了哪门子催。
季菀这厢见到一个客户,竟是许久未见的顾松诚。
“呵、呵!”
龚青给她难堪,她找了这男人好些时日。想不到今天他不当缩头乌龟主动送上门了,她一整个大无语。
鉴于贵宾室还有几位贵客在,她不好当面发作,只得在所有人撤步以后单独叫上顾松诚。
“顾先生好雅致,陪客户喝咖啡喝到我们顶峰大厦来。怎么,今天是想找我打保龄球还是高尔夫?”
她一身职业西装,眼波流转,素来媚态万千,勾人心魄。这回里面像伸了一把长钩,直截了当将顾松诚尽收眼底。
顾松诚坐在楼下的咖啡厅,同样西装革履的模样风姿不减。他尽管年逾四十,但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只比她大上几岁。
“季菀,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为何事吗?”
他不似从前对季菀说话软言巧语,这会儿语气严肃,一副要算账的模样。
季菀失笑,“何事?”
顾松诚直接将一打照片摔到桌上。
“这是你的朋友吧。你的朋友,名利驱使,见了我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