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每样尝了一小口。
“撤了。”她的语气明显和善了许多。
香儿不敢在回嘴,慌忙将菜撤去。
柳阡陌走到窗边,看着摆动的树枝发呆。
她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并无意与任何人争。她嫁进王府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争宠。
对普通女子来说,丈夫的疼爱是她们最渴望的。对她柳阡陌而言,男人是多余的。她从来没有渴望过秦慕风爱她宠她,她不稀罕,也不需要。没有男人依靠,她同样可以活得很精彩。
是的,她不需要男人,这场婚姻,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然而,她的存在,却让人嫉妒。
红花,居然有人在她的菜里加入大量红花。好歹毒的心思,每一道菜里都有。
能以红花入菜而尝不出味,不知是哪位高人的杰作?
依王府的规矩,每个女人侍寝之后,都要喝一碗避孕的汤药。秦慕风找过阡陌两次(准确的说,应该是强暴),并没有给她喝过药,有些人害怕她怀孕,母凭子贵,防患于未然。
这些菜的确处理得很好,就算是大夫,也未必尝得出来。可惜那个人对付的是柳阡陌,阡陌精通医理,鼻子比常人灵敏,这些菜刚端进来,她就闻出味儿。那人居然以区区红花害她,简直就是天大笑话。
她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妾,一个受尽屈辱的女人,值得嫉妒吗?就算怀孕又如何?秦慕风绝对不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在整个王府,最不愿意看到阡陌怀孕的是四位侍妾。陷害阡陌的那个人,一定是四侍妾之一。呵,一个未得宠先失宠的小妾,值得她对付吗?那个人未免太小题大做。
她本无意跟那四个女人计较,但她不会坐以待毙,任人欺负。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她几位师傅教她的,既然敢害她,就要准备好承受后果。无论想害她的是谁,阡陌都不会让她得逞。柳阡陌知道,在饭菜中放红花的那个人不会轻易罢手。
香儿替她铺好床,阡陌正准备就寝,一股淡淡的幽香,钻进她鼻子里,那香味。。。很不寻常。
她直起身子,披上外衣,“这是什么?”阡陌睨了一眼挂在床头的香囊,冷冷的问香儿。
香儿心虚的低下头,“小姐最近睡不好,香儿擅做主张做了个香囊,在里面放了些安神的药材。如果小姐不喜欢,香儿立刻拿走。”
阡陌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是吗?”
香儿不敢看阡陌,乖巧的垂着头,“是。”
“这个香囊是谁给你的?”阡陌的声音倏地冷了。
香儿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奴婢自己做的。”
阡陌解下挂在床头的香囊,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做得真好啊,以花香隐去麝香味儿,就算是大夫也闻不出来。”昨天晚上的饭菜和这个香囊都做得很好,很难发现里面有古怪。红花和麝香以同一种手法除去药味,她可以肯定,就是给她香囊的那个人,在她饭菜里下红花。
那个人真聪明,把这个香囊挂在阡陌床头,让她日日都能闻到麝香的味儿。只要怀孕,必定会小产。
香儿已经冷汗连连,努力保持平静,“小姐,您说什么?香儿不懂。”
阡陌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在手心把玩。
阡陌的声音轻飘飘,前所未有的温柔,“哦?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懂的。”
阡陌眯起眼睛,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寒光,倏地捏住她的下颚。轻轻一弹,那粒药丸准确无误的飞进她口中。纤纤玉手在香儿胸口点了几下,香儿被迫吞下口中的药丸。
“你。。。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香儿抚着嗓子,几乎哭出声来。
阡陌冷冷道,“断肠丹。”
香儿如五雷轰顶,眼泪不由自住渗出眼眶,跪在她脚下哀求,“小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她只是奉命行事。
“暂时死不了。”阡陌以袖子扇扇风,凉凉地道,“只不过会让你浑身抽搐,四肢如百虫钻咬。半个月之后,才会七孔流血而死。”
香儿闻言,豆大粒汗珠从额头上滴下来,战战兢兢道,“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香囊是含翠姑娘给我的,她吩咐我挂在夫人的床头。她说如果我不这么做,她就会把我撵出府去。小姐,我不能没有这分差事,我会饿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