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我走了你怎么办?!”
余伯瞪他一眼,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怒道:“老子要回乡下养老,若是你这拖油瓶跟着,老子还要伺候你吃食!趁早给我滚去淮安王府,跟着殿下习文识字!”
余伯性子原本便有些火爆,这几年随着年纪增长已和气许多,但发起怒来还是改不掉曾经的毛病,南凌延月与蓁胥在一旁皆是有些怔愣。
穆江也是个硬脾气,被余伯当着外面的面打了几下顿时生了气,转身便跑回了房。余伯又是叹气又是无奈:“让殿下见笑了,老奴对这孩子管教不严,若是去了淮安王府,还请殿下严厉约束。”
南凌延月道:“我瞧这孩子是个重情义的,但性子执拗,此事只能缓办,让他再待几日,你与他慢慢说才好。”
余伯点头,又问:“殿下今夜可是要在这里住下?”
南凌延月道:“今夜我与蓁将军有事要谈,你先去睡下,任何响动都不必出来。”
余伯虽然觉得蹊跷,但主子的事哪里轮得到他来质问,他本也不是好奇心重的性子,当即便行了礼,回了外院的屋子。
两人坐在一处饮酒,今夜月色倒不错,但经历了宫中那些乌糟事心情却不太好。
南凌延月看得出蓁胥始终有话想说,便道:“约你来这本就是让你畅所欲言,怎的几年不见愈发不如儿时爽快了?”
蓁胥面露惭色,缓缓开口:“太傅不同意我与雪妍的婚事?”
南凌延月不知如何开口解释,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饮下后才道:“不是太傅,而是雪妍……”
蓁胥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想说什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良久后突然“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只是这声笑含了太多苦涩。
“为何……她可有说明缘由?”
南凌延月摇了摇头。
今日见两人的样子倒不像是生了嫌隙,既然未生嫌隙,又心悦彼此,为何会拒绝?若说是为了等一切尘埃落定他是不信的,师雪妍不是如此瞻前顾后的性子,既然她认定了蓁胥,那定然不会想着其他。
难道是因为今日宫中之事?
但若是怕了又何故会动手……
思前想后皆无一点头绪,他自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殿下……”蓁胥忽然看向他,道:“我有一事想得殿下一个答案,”他为南凌延月斟上一杯酒,隔了一会才沉然道:“殿下对雪妍……是否有情?”
南凌延月握杯的手一顿,两人对视良久,却久久无言,半晌过后,他突然举杯将酒一饮而尽。
此时无言,却已似言明一切。
蓁胥心中犹疑,所以师雪妍拒他,是因为殿下?但观她平日待殿下并未与之前有所不同,难道是他未看清雪妍的心思?
南凌延月又饮下一杯酒,双颊已渐渐氲红,目光却难得放松了下来。他对蓁胥道:“既然你已知晓,又当如何?”
蓁胥半晌不语,将桌面上的酒抬起连饮三杯,随即目光坚定地回道:“就算殿下是祁国淮安王,陛下的亲皇叔,我也不会让步。”
“好!”南凌延月举杯邀他相碰:“除了子霄与珺宁,你与瞿岩皆是本王最亲近之人,本王亦希望你们二人能有良缘,雪妍与你才是眷侣,本王这样的人……何苦害人……”
“殿下……”蓁胥道:“再饮便醉了……”
南凌延月蓦地笑了一声,道:“好……那便不饮了……”他撑着石桌起身,抽出佩剑指着蓁胥道:“来,让本王看看你有无长进!”
蓁胥也抽出剑来,两人厉戈秣马。
南凌延月脚步一动,宛如烈风疾驰而至,军中历练的武将凭的是快准狠三字,以求以快速之击取敌兵之首级,蓁胥以巧招化杀招,以守为攻,进退得宜,南凌延月一个撤身后退三步站定,微微蹙眉道:“还让着本王?你以为本王还是五年前的身手?”
他疾刺向前,蓁胥右手横剑格挡,左手斜刺而出,原还朦胧的月色被风吹开了云,月光洒下之际,南凌延月将与之格挡的长剑竖起,折射出冷银的光,蓁胥被晃了眼,不妨身下探来一掌,他不得不撤身躲开,不过一步之机,南凌延月疾旋而至,一道寒光裹挟鸷风迸射而出,蓁胥若再想退便只能被动吃招,胸中瞬时鼓起一口气来,下一刻双剑迎刃而进,但被斜刺进来的一柄剑挑开,两人各撤一步再上前一击,在看清来人时齐齐停手。
瞿岩竦然一怔,见两人面色沉肃,当即扯了扯唇,挑眉道:“你们二人在打架?为……师姑娘?”
两人均保持着举剑的动作,夹在中间被剑指着的瞿岩举起双手,动也不敢动,怕两人一个冲动先将他给刀了。
蓁胥侧身望向南凌延月道:“殿下武艺愈渐精进了。”
南凌延月淡笑道:“适才你若再退一步,便输了。”
瞿岩见两人将剑收回,面色如常,他百思不得其解,想问,话到嘴边却成了:“就该让你们二人分个胜负……”
两人转头看向他,他连忙改口:“我来是说正事,宫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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