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风放开手,将目光落在师雪妍身上,又看了一眼南凌珺宁,这似凛冽寒风般的眸光让两人下意识移了一步,靠在了一起。
“属下还有要务,恕不远送!”他鼻中冷哼一声,待两人走后才将地上的食盒打开,见里面是一碗还略有余温的面。
忽觉这单纯无害的公主还是有几分心思。
不过一碗素面便想要换师雪妍见一面苏贵妃,那他未免太好说话了些。
回去的路上,师雪妍见南凌珺宁的面色不对,便小声询问:“珺宁,刚才你和秦大人。。。。。。”
不问还好,一问她面色更加不好了。
也不能说不好。。。。。。
只是太红了,像熟透的桃子。
师雪妍又起了逗她的心思,细细揣摩她的表情,唇边勾起一抹戏谑笑意:“你们是不是。。。。。。”
“没有!”
南凌珺宁下意识反驳,回头便见师雪妍捂嘴偷笑,才发现自己上当了,气恼地跺了跺脚兀自往前走。
师雪妍在后面追:“公主。。。。。。奴婢错了。。。。。。。”
两人走远后,韶怡才从花枝后探出身子,手中是折断的花枝。
徐嬷嬷喃喃疑道:“那不是师姑娘吗?为何打扮成宫婢的样子。。。。。。”
徐嬷嬷都认得出,韶怡自然认得出。两人相斗多年,彼此都恨之入骨。
她双眸含了凛意,死死盯着两人离开的地方,轻声道:“嬷嬷,姐姐失了孩子痛不欲生,她们却能如此开怀,可是心中得意?说不定凶手便是她们,亦或是那个苏贵妃。”
徐嬷嬷听了她这番不得了的话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来,劝诫道:“姑娘此时莫生枝节,此案自有师大人与那丞令史来查,您多思无益。”
韶怡冷笑一声:“这案子说到底,还不是陛下一句话便能定夺之事,何来公正可言?”
“姑娘!”徐嬷嬷上前一步低声警告道:“不可胡言,如今情形对韶氏一族已是不利,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告知陛下,就算是韶氏也保不了您,侯爷那边。。。。。。指不定心里又要怨姑娘。”
“不就是家法么。。。。。。”韶怡不屑地冷哼,回过头看着徐嬷嬷道:“就算我姐姐贵为皇后,他还是看不上姐姐。。。。。。他的心中只在意韶氏与他自身的荣辱,我与姐姐不过是他信手拈来的棋子而已,没了我们,还有韶氏其他女娘,凡能为他所用皆被他视为亲人,我何曾在意过他的心里如何想。”
“姑娘。。。。。。”徐嬷嬷是从侯府出来的,自然知晓长宁侯是什么性子,两姐妹依附兄长无可厚非,但长宁侯却以家族荣辱攻心,常常当以提点,她侍候皇后左右也不免替皇后难受。
可这淮洛城中的哪个世家大族不是如此?
她忍不住劝慰:“家族兴盛,才能保儿女在外平顺,说到底还是同气连枝,共荣共辱。。。。。。”
韶怡哽咽道:“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我与姐姐总归是人,是人便会有心,有心则会计较思量,不如棋子一般只会任人摆布。”
徐嬷嬷叹了一声,知道韶怡这姑娘到底是年轻了些,很多道理如今还想不明白,待吃过亏受过苦,自能明白皇后娘娘的苦心。
两人回了寝殿,师雪妍换下衣裳与南凌珺宁一同睡下,或许是因为认床的原因,她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睡,南凌珺宁转过身来问她:“师姐姐怎么了?可是心中有事?”
师雪妍冲她笑了笑,干脆不睡了,抱着软枕趴在床上与她说起话来:“我在想今日苏贵妃与我说的话,她道此事找不出真凶,让我提点兄长应将重点放在指认她的宫侍身上,从他的身上找寻突破口,可我总觉此案与孤衍氏脱不了干系。”
南凌珺宁也坐了起来,与她一同分析案情:“可师姐姐不觉奇怪吗?若此案是孤衍氏所为,那这群逆党岂不是蠢了些?真能轻而易举在宫中下毒,又何至加害皇后,他们的目标应是我皇兄才对,冒如此大的风险只为让皇后滑胎,怎么看都不像是孤衍氏所为。”
师雪妍承认自己小看了公主,她这副天真无邪、胸无城府的纯善模样却能将案情分析的头头是道,不愧是南凌氏一族,就没有脑袋瓜不灵光的。
南凌珺宁分析的确实不错,但从父亲被孤衍氏陷害一案来看,孤衍氏的目的是掌控祁国,但只单单是换个君主何谈掌控。
祁国朝政稳固,外有南凌延月与萧剑锋,内有她父亲与韶氏,如此算来孤衍氏能走的无非只有两条路,一是联合别国兵力助他们复国,二是混入祁国朝局之中,伺机而动,逐一击破这四股势力,架空祁国。
显然孤衍氏走的是第二条路。
她曾猜想孤衍氏之首应会先破“内”,再击“外”,如此要容易的多,毕竟凭借他们的人数无法与拥兵众多的淮安王和萧老将军抗衡。到底是她小看了这孤衍氏之首,他巧妙的用借刀杀人之术,找寻朝臣之间的矛盾作为切入点,他们要的是这四人自相残杀的局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倒不是真认为长宁侯有推翻祁国政权之心,他与孤衍氏不过是相互利用好达到目的而已,这种关系只需稍稍一动便会土崩瓦解,不足为惧。
她担心的是,父亲与淮安王因她与韶氏一族生了嫌隙,萧老将军虽从不涉党争,但她孙女萧茵又与她情同姐妹,且萧茵素来看不惯韶氏做派,若说站边自是不用说。
如此来看,长宁侯会不会也与此事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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