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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清军的战术并没有可圈可点之处,完全是学着明军而来,他唯一的好,是军纪森严,未得命令,任何人都不会后退半步,直到战死。
往明白里说,清军的特点是以悍不畏死来吓阻敌人,遇上军纪涣散的明军,这一套尤其管用,可这并不代表清军的真实战斗力有多么强悍。
正如历史上清军灭李自成和张献忠很容易,但是打这二人的残部用了十几年,很多胜利不是在战场上取得,而是靠政治手段和各种离间分化政策。
从表面上看,骑兵始终未出的荡寇军仿如狂风暴雨中的小舟,被满清铁骑冲击的支离破碎,场面甚是难看,但是在持继不断的枪炮声中,清军并没有获得突破性的进展。
虽然清军悍不畏死,但是荡寇军也寸步不退,紧紧护持着火炮,有骑兵冲上来时,则拼刺刀,进行最残酷的白刃战。
多尔衮的眉心紧紧拧在一起,他原以为荡寇军仅火器犀利,近身白刃战不可能是满洲勇士的对手,可是眼前所见,让他大吃一惊。
荡寇军的阵线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线形阵线,而是依据火炮为中心构筑的点状阵线,这种战术的特点是以连为基本作战单元,营为基本指挥单元,团作为上一级指挥机构,紧持自身,互相以火力支援,并不在乎被敌军突入阵地,可以有效避免因死守防线带来的大量死亡,又能充分的利用交叉火力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原理如古代的八卦阵、天门阵等军阵,并不是御敌于阵外,而是把敌人放入阵中,利用阵势的特点,集中局部优势兵力打歼灭战。
当然,在火器时代,因着攻击范围的扩大,阵形结构也更加松散,如不刻意留心,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大阵,事实上李信也没有刻意去布阵,就是按照独立与相互支援的原则配制兵力,却与古代的军阵有异曲同工之效。
多尔衮看的清楚,每当骑兵踏入荡寇军的阵地,会从四面八方涌来优势人数的士兵挥着刺刀迎战,别看只是尺许长的短刃,但装在枪口上,攻防兼备,动作以刺杀为主,极少劈砍,简练而有效,往往有专人架住从上劈下的马刀,又有专人负责捅马,马倒了再去捅人,酷烈无比!
清军的凶悍没有对荡寇军起到任何吓阻作用,荡寇军竟是越战越勇。
更何况荡寇军的炮火还在不断的轰鸣,士兵也揪着冷子开枪,清军正一点一点的被削弱。
崇祯的太监,李自成的探子,悄悄打探着战局,迅速奔回,汇报最新战况。
“皇上,多尔衮两面作战,对荡寇军那里好象也不顺利,只要李信那里能多撑一会儿,咱们这里的战事恐怕快要结束了。”
清军围攻钓鱼台已经是第四日,攻势远远不如最初那般凌厉有力,顺军上下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时牛金星来报。
“娘的!”
李自成气不过的骂道:“咱们都打的精疲力尽,他倒好,瞅准时机出来摘果子,你们说,世上怎有如此奸诈之徒?”
众将相对苦笑,还有人眼里隐有恨意闪烁。
是的,顺军莫名其妙的被清军攻打,作为罪孽祸首的荡寇军反在一边看热闹,虽然顶住了攻势,却也元气大伤,谁心里能不恨?
哪怕是高一功和李双喜,和李信相交莫逆,也是摇头叹息。
顾君恩道:“皇上,当务之急还是考虑战后该如何,臣琢磨了下,当有三种结果,其一,李信与满鞑两败俱伤,这是最好的结果,皇上或还有机会进驻北京。
其二,李信大败,那皇上应放下私人恩怨,尽全力救援荡寇军,否则唇亡齿寒,多尔衮必逼皇上投降,若有不从,挟大胜之势进击,怕是……不妙。
其三,满鞑大败,皇上应立即摆出攻打北京的姿态,逼迫李信不许追击,放满鞑回关外!”
殿内一片寂静,其实道理谁都明白,留着清军,可以牵制李信,毕竟自家连日大战,几近于弹尽粮绝,如果李信收编了蒙古人和汉军,那顺军除了投降,就只有全灭。
几乎没人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说到底,投降过去的,始终是二等人,又怎及得在自己的山寨内逍遥快活呢,而且也不是人人都能做成张鼐。
很多人有自知之明,大字不识,又没什么谋略,既便投降了李信,也不会被任用,最多带着财货,做个富家翁而己,话说尝过了权力的滋味,谁会轻易放下呢?因此不到最后没办法,是不会向李信投降的。
只是帮助清军在道义说不过去啊!
李自成挥了挥手:“这事稍后再说,还是再打探打探吧。”
……
清营的高台上,已经开始有了小声议论,众人原以为满洲八旗会很快击溃荡寇军主力,却没想到,在阿济格和多铎两大悍将的亲自指挥下,竟然久攻不下,并还渐渐有了不支的迹象。
蒙古人都是墙头草,那时满蒙的联合尚处于初级阶段,不如康熙以后紧密,蒙古人中,神色不免有了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