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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洲文武群臣均是沉默,毕竟大敌当头,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就连豪格都不再咄咄逼人了。
可是满洲人能够不被追责,汉人不行啊。
范文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着头道:“奴才低估了闯逆,致大军久攻不下,奴才有罪,请摄政王爷责罚!”
阿济格恨声道:“狗奴才,若非你料敌不明,胡乱出策,我军怎会受此惨重损失,你……纵是千刀万剐亦不足以偿其罪!”
“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范文程把头磕的砰砰响,脑门都磕出了血。
洪承畴、吴三桂、孔有德、耿仲明与尚可喜均是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凉,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太极在世的时候,对汉臣极尽优容,多尔衮也还好,汉臣不称奴才称臣,他大度的不予计较,可如今多尔衮权威受损,眼见就要压不住满洲贵族,满人对汉人的怨恨和不满在战败之后集中爆发出来。
其实他们都知道,范文程冤的很,出谋划策,也就是个军师、赞画的作用,最终拍板的是多尔衮,军中说了算的也是满人,可是战败了满人不承担责任,反而推娓给汉臣,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只是三等人有讲道理的资格么?
‘哎~~’
那满腔悲愤无不化作为一声叹息。
三顺王被李信指明道姓不在赫免之列,吴三桂献了山海关,也是罪大恶极,全家老小早晚死路一条,洪承畴的家人已经当众被杀,他们回不了头了。
而且都能看出来,如果满洲节节胜利,满洲高层会在一定程度上继续优容汉人,但满洲一旦被打回关外,乃至于颓势日显,满人对汉人则会欺凌更堪,早晚会回到努尔哈赤时代,对汉人不是杀,就是贬为奴。
这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节节胜利之时,胸襟也会开阔,有容乃大,反之,满洲若坐困关外,资源有限,必然会走内卷化的道路,强势种族掠夺弱势种族,弱势种族忍无可忍,爆发内乱。
但很多事情明白归明白,却没法拿出解决方案,他们只能坐在满洲这艘破船上,给满人当奴才,受尽凌辱,一辈子也翻不了身,直到这艘船渐渐沉没。
多尔衮也是默不作声,直到范文程连磕了数十下,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一边抽搐着,才道:“范学士之罪,战后再议,先抬下去医治罢。”
“喳!”
两名亲兵如拖死狗般拖着范文程,往后面走。
众人也纷纷拿起望远镜,向德胜门下的荡寇军望去,虽然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可就是想看。
被俘的清军有大概八百人,荡寇军阵前,立着一溜排四百支木架,正有士兵把俘虏陆续送上去,每支悬吊两人,仅以辫子拉扯身体的重量,摇摇晃晃,痛苦万分。
“该死!”
好几个声音,同时破口大骂!
多尔衮阴冷的看着,沉声道:“信贼将我满洲勇士的辫子系在一起悬吊在梁上,除了生性残暴,更大的用意是辱我满洲习俗,居心歹毒之极,本王入关之前,从未想过信贼是我大清的最大敌手,是本王失算,但本王就此对天立誓,今生今世,若不活扒了信贼的皮,誓不为人!”
“愿为摄政王爷效死!”
勒克德浑振臂高呼!
“愿为摄政王爷效死!”
阿济格与多铎相视一眼,跟着高呼,其余众人在这三兄弟的锐目逼迫下,陆陆续续表态支持多尔衮,虽未必是真心实意,也有如豪格般巍然不动,但不管怎么说,多尔衮算是涉险过关。
夜幕渐渐降临,近八百具满人尸体吊在德胜门前,完美的诠释了德胜二字的含义,北京城里,欢天喜地,对于老百姓来说,最关心的是战争何时结束,何时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
今日的一场胜利,让北京老百姓看到了战争结束的曙光。
乾清宫里,崇祯恍然若失,呆呆坐着,李自成被赶出了北京,荡寇军大破清军,对于北京老百姓,是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但对于他,则意味着尘埃落定,他最担心的事,就要来了。
“皇上……”
乾清宫掌事太监吴祥小心翼翼的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