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知道了吧?
“康平,将这把琴和琴谱送到长春宫。”
秦砚回到广华殿中,两把琴摆在桌上,她指向了那把有些泛旧的古琴。
康平心中犯嘀咕,这长春宫那位出了名的精致挑剔,这旧琴送去,怕是不妥吧。
于是他问道:“娘娘,不是绿绮吗?”
秦砚摇头,指着那把旧琴,“就这个。”
既然是主子的吩咐,康平那也就照办。
秦砚又问:“陛下这时在前殿?”
“应是刚回,快到了。”康平答道。
时至黄昏,总是要回来吃饭的。
秦砚迈入前殿,沈旷刚回来没一会,交代完最后一句见秦砚像是要说些事情便清空了殿内宫人。
“怎么了?”沈旷问道。
秦砚站在他面前,忽然双臂向前伸去,对沈旷张开怀抱。
沈旷一时不知所措,僵在原地。
“要不要,不要就算了。”秦砚扬着脸问道。
下一瞬被拥入怀抱,虽然摸不清头脑,也想不通为何会这样,但是沈旷没有犹豫。
埋入温热胸膛前的人发出了一些鼻音。
“怎么了?”沈旷又问。
分明是问他要不要,却又像她受了委屈一样。
“……傻子。”声音闷闷的从胸前传来。
“嗯。”沈旷觉得自己还应一声确实挺傻的。
一时之间万物归于平静。
不知道在闹什么的姑娘在他前襟蹭了一把,抬眼就拉着他往外走。
“去趟长春宫。”秦砚拉着沈旷就走,完全没有与他商量的意思。
沈旷拉住她,“用过晚膳再去吧。”
他知道秦砚不喜欢往两宫跑,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秦砚不容他推脱,推着他就往外走,“不行,就现在。”
“什么?皇后给送的?”容太后看了一眼送来的东西,一把破旧的琴,和一本她不知道翻过多少次的琴谱。
“送这东西有什么用?”容太后不屑于接皇后的东西,特别还是一把旧琴,怎不说把绿绮拿来让她玩玩?
“娘娘,可需要退回给皇后娘娘?”杏缦上前问道。
容太后刚想扬手,一眼却瞧见那琴底座角落处的落款,止住了杏缦,上前仔细看起了那把琴。
“这是……”容太后抚着琴弦,眼中充满了慈爱,“去摆到琴桌上吧。”
长春宫中的杏嫣台,因满园杏树得名,以往蓉贵妃时常在这抚琴。
只是在多年前容太后就没再碰过琴了。
再次坐在这琴桌前,容太后手中有些发颤。
她看向那刻字——沈旷,歪歪扭扭,好不像样。
这是她儿子的旧琴。
“竟然还留着。”容太后摸着琴弦,虽然早已不是当年的丝弦,往日种种都浮现眼前。
“那时皇帝才那么点大……”容太后在身前比划着,几岁的小孩子倚在身前不安分地学琴,虽然吵闹,但已经是找不回的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