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雪白的一团很可爱,他叫伍念颜,吾念君颜。”
“伍念颜,很好听的名字。”
“恩”清浅的呼吸声,几近于无,闭上双目时她似乎听见有人叫她爹爹,是念颜吗。原来都在,真好!
“爹爹,呜呜,爹爹。”
安陵伸手点了小娃娃睡穴。这种画面,对他太过残忍了。
颜宁言抱起伍子白纤瘦的身体,缓慢的将他放入冰棺。回首看向伍念颜,弯起一道新月。永别了,念颜。
他爬进冰棺内,和伍子白并排躺着。看着那沉睡的容颜,他吻上那苍白的唇,缓缓闭上眼睛。生不同衾死同穴。真好。
冰棺内燃起幽蓝的火焰,并棺,尸体,灵魂一同燃烧起来。
安陵身前飘着两团一白一蓝的光团。他伸手抓住蓝色光团,消融在指尖。一挥衣袖,一道裂缝划于空中,白色光团隐于裂缝中,魂归轮回。
“子白,子白,冰棺呢,人呢,你们带哪去了。”看着冲进来癫狂的女人,安陵未施舍一丝怜悯。
一挥衣袖,将女人甩开,抱着昏迷的小娃娃走了出去。
途中遇到杜若,便将娃娃交给她。离开伍府大门时,他远远望去,一缕缕浓烟自祠堂处升起。又是一个,可怜,可悲,可恨的女人呢。
第三十章 画中人(一)
夏季的金陵夜晚,缠绵而又多情。
夜色的黑暗打在那秦淮两岸,映那华灯初上。奢靡而又虚幻。
那自明月长桥上远远走来的修长身影,发如泼墨,青衫落拓。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安陵无意识的在安陵城中游荡,一时不查,便寻至了这秦淮两岸。
“安陵,容。”一声低沉的惊诧。安陵不由注目此人。
来往的人群中,她着一袭白衫襦裙,绫罗直缀。如那高山流水,大方明艳。一双似忧非忧,似愁非愁的含情双眸中,映射出自己的倒影。
“大罗玄女,姬五月。”一字字在心房回荡。
当他以为再相见时,自己会忍不杀了她。但此时,他除了惊讶之后,已无在多感情给予此人。浅淡的双眸移开,注视着这明月,这碧水,却映不了那白色身影。
那人之于他,或许曾经铭心刻骨,或许痴缠爱怨尽付。如今,在时光的沙漏的中已尽数磨灭。从此形同路人。
姬五月莲步轻移,寻至安陵身前。浅淡的眉眼中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激动。柔嫩的嗓音中带着缕缕深情。
“安陵,没想到竟在这凡尘巧遇。当时师兄说你为求突破,特来了这红尘历练。没想到这一走便是数百年,你什么时候回云阙仙宗?”
“姑娘,你我素未谋面,是否是认错人了?”浅淡的眸中,透着一股疏离,一点迷惑。
姬五月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自己认错人了,明明如此相同容颜。
她不由细细观察起来。没有背负绿绮琴,没有身着白衣,没有悬挂云阙仙宗的信物。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法力,普通的就像凡间的文弱书生一般。
“公子见笑了,观公子容颜,甚像是我一位朋友,因此认错,还请公子见谅。不如,请公子至这秦淮画舫游玩一番,聊表歉意。”她的嗓音清浅温婉,却透着一股傲气,那是来自顶级修仙宗门的气度。
虽是疑惑,但姬五月的决心显然不可能就此打消。难道这是安陵在俗世留下的后人。想到这里,一双水眸流转,不可能,安陵他只能喜欢我一个人。纤细的指甲陷入肉里,留下点点月牙痕迹。
安陵眸中带着一丝清高冷傲,“姑娘是这秦淮画舫的花魁,说是识的我,是为了拉客吧。不过姑娘长得如此绝色,你请我喝杯水酒,本公子自是不会拒绝。”说完如此凉薄的话语,便挥袖向水边最大的画舫走去。
姬五月脸上眉间微蹙,薄红转怒,这人怎么如此说话,他肯定不是安陵容。想了一会,还是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