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应麟眸光眯,透着几分暴戾危险。冷哼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安陵闻言却是轻笑道:“这位公子,我观你眉目黑沉却透着几分暴虐,皮肤微黄却透着几分苍白,眼角青红,眉心黑气隐现。可见其病已入骨髓。我若是你,赶紧找大夫医治,方能有几日可活。”
赵应麟不爽了,因为这突然出现的男人竟说他已病入膏肓。可他虽气,却也有些半信半疑。
道士也不爽了,这人不是抢他的饭碗吧,说话的语气怎和他这么像。
“若你不信,按住两胸之间下三寸,微微用力,是不是有种异常痛疼,而正常人却不会有这种感觉。”
众人将信将疑,都纷纷出手按住自己,没有任何感觉,又纷纷回首看着赵应麟。
赵应麟也是冷汗虚冒,颤抖的抬起手按向自己。没有任何人发现,在那一秒之间,有一道细如牛毫,短如指甲的银针射中赵应麟的胸怀。
“啊。”赵应麟疼的呼出了声,脸色也被吓得苍白,自己不会真的病入膏肓了吧。
安陵带着素娘,如出入无人之境,就那样翩然而去,只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身影。
平安客栈一间厢房里,李非奚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因为药中有安眠成分的草药,所以他此刻睡的很沉。
素娘在床头静静坐着,眉眼柔和。听闻安陵讲到他的伤势,不由看向他隐在被下的双腿,那里以后有一只腿会破掉吗?
“李非奚,对不起。”若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记得她在秦淮河畔看到昏在沙滩上的李非奚时,那人也像此时一样沉沉的睡着,如若婴儿一般。
想到自己照顾他两个日夜,却在他要醒时又害怕躲进画中的胆怯心情。
想到三年蔷薇小筑中的似水流年,这个木讷少年带给她的点点温柔。
想到被迫回到画中的气愤心情,当时更多的是害怕吧,害怕被遗弃。
想到在暴雨中,那青年死死将自己护在怀中揪心的画面。
原来不知何时,那个木讷书生已悄然放在了她的心间。
不在是因为千年的寂寞,而冲动的说出以身相许一生一世的话语。
而是想真正的陪伴他,所以在被他深深的伤害后,还会选择签订契约,要陪他这一生一世。
长生太长,长生太累。李非奚,我想要的,只是你的一生一世。
素娘敲开安陵的房门却并未进去,只是对着安陵深深做了一礼,沉重的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只是这金陵城你们不能再呆了。”安陵浅笑着,对着个封印在画中的女子,他的态度一直是欣赏而温和。
“恩,我们会回石桥镇。那里是他的故乡。”女子浅笑着,眉眼里全是满溢的幸福。
在那个平凡古朴的镇上,他们可以开间私塾,或者再盖个蔷薇小筑。或许他会破着一只脚艰难走着山路,可他旁边一定会有自己的搀扶。就这样,空山新雨,自然纯净,一辈子便好!
“安陵还有一件事想请问姑娘,可否告知。”
“公子但说无妨,素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只想到,将姑娘封印在画中的,究竟是何人?”安陵眸光犀利,直直射入那双盈盈秋水眸中。
素娘身躯微颤,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随即低敛眉眼,幽幽道:“是我,自愿被封禁在画中的。”
安陵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并未想到答案竟是如此。
素娘对着安陵轻笑,慢声道:“夙世皇朝已存在千年,可却无人再知道这幅画的来历。真实早已湮没再历史的洪流中,就如夙浅月这个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