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也是个主意正的,相中了就是相中了,她说温平昌心好,干啥都能成才。
温平昌怕张凤远嫁受委屈,跟着她留在北京十几年。
后来温平昌熬到中年,还是没能发家致富,都是普通人,哪来的家底。
张凤想,温平昌都跟着她在北京熬的头发都白了,自已也得做点什么。
她跟着温平昌回了小县城,俩人盘下了一家小店,温平昌偶尔就骑着电动的三轮车去送货。
温漫就是坐着那个电动三轮车的后翻斗去上学。
张凤身体不好,俩人就一辈子没要孩子,逢人嚼舌根的时候,温平昌就说身体不行的是自已,委屈了张凤。
俩人就那么过了半辈子,温平昌尊重张凤,是打心底里的。
张凤点了点头,心里明白了:“这一晃啊,这么多年过去了。”
张凤叹息着,目光看向了窗外。
院子里的枯树生出了大半的叶子,翠绿的,却也笼罩不住大片的红棕色枝干,赶上去光秃秃的,抽条得很。
“去散散心吧,老是憋着眼泪,身体该坏了。”
……
秦昼开着车沿着导航在高速上开了三个小时,车里还播放着温柔的情歌。
因为温漫的一句想看海,闻彦川直接跟着她来了隔壁市。
秦昼是被拉来开车的,他一个人睡了一晚上酒店,扔了老板在车里,睡的提心吊胆。
温漫看出秦昼的状态不好,想留在他在酒店休息。
闻彦川不肯,理由也十分中肯。
“我没有国内驾照,秦昼需要开车。”
到达海边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天渐渐黑了。
最近下雨,东港的风呼啸吹过,卷杂着海水的腥气。
车子停在东港时,车门紧闭着都能听到周围‘呜呜’的风声。
临近天黑时下了场雨,东港附近几乎没什么人,空旷旷的一片。
路灯之下,温漫远远还能看到海水波涛的浪潮一阵高过一阵。
温漫趴在车窗前,眼神中黯淡无光,她满脸写着疲倦,在张凤面前强装起来的淡然也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胸口发闷,连呼吸都觉得好难。
温漫拉开车门,风猛地灌了进来,吹起温漫的长发。
“闻先生,我想一个人下去走走。”
闻彦川难得没有应她,牵着她的手一同往海边走。
她的情绪一直不对,哪怕今晨的那阵热吻,她的眼里都一直藏着小心翼翼。
“为什么一定要来东港看海?”
闻彦川拉着她的手,低沉的声音几乎要淹没在风里。
想要看海,远在二十公里前的广场夜色美妙,连灯光都灿然。
闻彦川的指尖冰凉,他紧紧包裹着温漫的手,十指相握。
温漫嗅着海风的腥咸,眼前发丝凌乱。
她抬手,望着眼前那片喧嚣的海。
“闻先生,我妈妈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