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也强撑着身体前去赴宴,他觉得此时的自己有无数的话想和江尘说。
想对其诉说阔别已久的思念。
管弦丝乐、古筝琵笆、歌舞升平。
酒过三巡,宸贵妃顺势提及到了江尘的感情问题。
“尘儿如今已经不小了,也是时候该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
宸贵妃一副贤妻良母样,开始出口试探道:“尘儿可曾有心仪的姑娘?”
“未曾有。”江尘面无表情,如实回答。
宸贵妃喜笑颜开,朝温酒的方向隐晦地瞥了一眼:“既然如此,那母妃便替尘儿好好挑选一番。”
“儿臣但凭母妃做主。”江尘依旧面不改色。
温酒心里清楚这可能只是江尘迫于无奈来应付宸贵妃的说辞,但握杯子的手还是不禁一抖,险些将其掉落在地。
可能生了病的人最是容易胡思乱想,温酒也不例外。
他止不住地想,兴许这并不是什么缓兵之计,说不定是江尘想开了罢了?
应该是感到高兴的才对,毕竟江尘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后宫佳丽三千很正常。
从今往后和他好好撇清关系,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也挺好的。
自己当初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可为什么真到了这一步,心脏会隐隐作痛呢?
爱吗?
也许吧。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自己就快要死了,即使冒天下之大不韪,执意和他在一起,又能陪他多久呢?
自己时日无多,死了就死了,流言蜚语也扰不到自己。
但江尘可是未来的一国之君,难道要让他从此背负一生断袖之癖的骂名?
长痛不如短痛,还是算了吧。
温酒抬手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浓烈辛辣的酒液灼烫着他的喉管,直呛得他连咳好几声。
原本清澈如许的双眸也被刺激得产生了最原始的生理反应,泛起了些许朦胧的泪花。
温酒用袖子去擦嘴,一抹扎眼的殷红色映入眼帘。
温酒不动声色地挽起那一小截袖子,继续装作若无其事般观赏歌舞。
宴会结束,温酒也不再多做逗留,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远离,那么就不能心软靠近。
原本想要与温酒单独聊聊的江尘,看见温酒决然而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温酒觉得江尘自从战场上回来后,就变了许多,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也变得更加冷漠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