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慕在柳三郎手腕上狠狠拧了一把,示意他们身后还站着生气的皇上。
他不去想办法解释,来她这凑什么热闹?
慕小声提醒:“你是想把牢底做穿吗?”
柳三郎扯起嘴角,轻声回道:“你且看着。”他端起茶杯走向皇上,慕同样起身,若是皇上太生气会不会把热茶扔出去?柳三郎的功夫应该躲得开。
“皇上,请用。”
柳三郎把茶盏送到皇上面前,低眉顺目宛若一个规规矩矩的臣子,皇上扬起合在一处的扇子高高举起敲打柳三郎的额头,动作幅度很大,看似下手很重,慕看出在扇骨落在柳三郎额头时,皇上撤去大半的力道。
皇上还是心疼柳三郎的。
嘭,嘭,嘭,连着敲击三四下,柳三郎依然沉默恭顺,皇上面上多了几分烦躁和无奈,“你们两个都是聪明的孩子,可就因为太聪明了,总是让我失望痛心,慕暂且不提,柳澈,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的字是我送的,你的一身本事满脑子的心思是我教导的,你穿开裆裤就跟在我身边,这十年,我只教出一个纯臣出来?!”
穿开裆裤的小豆丁许是萌萌哒,慕莫名想到了这一点。
柳澈的名字竟然也是皇上取的?
难怪魏王殿下总是有种自己儿子被皇上抢走的担心。
“皇上,臣只做了应该做的事,臣当年体弱,是您给臣煮补药吃,臣因不受母亲喜爱,母亲又恰逢巨变,只用贱名称呼臣,也是您佯装算命先生给臣一个澈字,臣尚未及冠却得您亲自送拙谨两字,臣断然不敢辜负皇上的期望。”
柳三郎再次捧高茶杯,皇上目光复杂,只听到柳三郎用清亮的嗓音继续道:“臣不求为皇上分忧解难,但求不给您添更多的麻烦,太子殿下已立,诸皇子封王,臣也该尽力辅佐陛下,以报皇上厚恩。”
“三郎啊,你推心置腹的话帝王听到了会很欣慰,但是你却是拿刀扎我的心,你知道吗?你比慕还要过分!”
皇上坐在椅子上,目光深邃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少年,“我用十年的时间只为培养一位顺臣,哈哈,很好,柳澈,你捂着你心口同我说句实话,我教你的东西,你可都记住了?”
“我宁愿你是在试探,试探我为何待你若亲子。”
“……”
柳三郎捧着茶盏的手轻轻一颤,继续低垂眼睑,“臣记得陛下的宏愿,甘愿为您的宏愿付出一切,陛下,臣……”
“够了,朕每日都能听到向朕表忠心的话,每日都能见到向朕发誓效忠,甘愿做朕手中刀和棋子的臣子,他们说得比你动情感人且真挚得多。”
扇子敲击皇上的手心,“朕后悔了,后悔把你关进天牢,更后悔让那群读书聪明的朝臣来教你。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忠臣,是朕打算用的臣子,就是他们把你也教得……对,三郎原本还是好的,都是被他们教坏了。”
慕眼见皇上自言自语找理由借口,又看了看柳三郎,心头猛然一颤,向后退开两步。
皇上把扇子扔到桌上,从柳三郎手中接过茶盏,“朕原本想让你躲避朝廷上的风雨,躲开一些是非,并非是朕护不住你和,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计划,朕担心他们最终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不过看了的功夫和狂妄后,朕看她还是能保护你的。”
柳三郎面色一红,却也没张口辩驳。
“以后你还是在慕跟前读书,天牢你不必再住了。”
皇上喝了一口茶,“收拾收拾,你今日就同慕去侯府,木齐是神机营指挥使,朕再准许他从天工坊搬一些好东西,足以保证你们的平安。”
“臣不想……”
“没你说话的份,朕的决定就是你的意志。”皇上玩味的笑道:“这句话是你写的,让朕想一想还有什么……对了,你还写过宁可做个天真一点的纯臣,也不为只顾私利的权臣。”
慕瞟了柳三郎一眼,“皇上,我不想让他跟我回去,您知道我家就没有喜欢读书的,柳三郎住在我家会耽误他的。”
“也没有你说话的份!”
皇上唇边多了几率笑容,“你们两个不让人省心的熊孩子就该凑在一起,仔细想想我是怎么对你们的,你们该怎么回报我,哼,一个两个都让我……让我难受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