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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澜,陪爹对弈一局如何?”盛泽帝突然开口,然而却不是征求凤清澜的同意,而是说完,便起
身朝着御案对面的软榻上去。榻上中间早已摆好棋盘,盛泽帝在一边落座,执起一枚白子,回头对着一
动未动的凤清澜道,“你不是也在等结果么?既然你与我都在等,何不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盛泽帝的让凤清澜平静无澜的凤目一动,优雅的起身,缓步走到盛泽帝的的对面坐下,看着盛泽帝
已经落子的棋盘,也没有推拒,一手扶住宽大飘垂的衣袖,一手捻子,没有丝毫犹豫的落下棋子。
“回禀陛下。”凤清澜落子,盛泽帝的两指才刚刚夹起一枚棋子,殿外便响起王成尖细的声音。
“说。”盛泽帝威严的声音落下时,棋盘上也多了一枚白子。
“雍郡王王府有大量来路不明的刺客行刺!永成候已经调动九门一千精兵前去相助。”王成的声音
没有起伏,丝毫不为他禀报之事而焦急。
“朕知道了。”盛泽帝抬眼看了凤清澜一眼,“朕想知道,是你先动得手,还是老三先动得手?”
“以父皇的睿智,岂会看不出?”凤清澜没有抬头,落下一子淡声道。
“你不怕朕问罪于你?”盛泽帝一边悠闲下着棋,一边冷沉的问道。
凤清澜这才抬眼看了一眼盛泽帝,凉薄的唇瓣掀起一抹讥讽的笑:“这天下都是父皇的,父皇要谁
生,有何人能动得了?父皇要谁死,又有何人能逃脱?”
“清澜,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最适合替我将这条帝王路走下去的人。”盛泽帝眼中泛起做为人父
的骄傲之光。
“可我却是最不适合这条路之人。”凤清澜无动于衷的又落下一子。
“墨丫头与她的娘太过相似,朕懂。”盛泽帝点点头道,“然而,你非当年的朕,你的路比朕要顺
,朕相信你可以二者兼得。清澜,我老了,替我走下。”
一个帝王肯开口承认自己老了,用那样无奈而又悲凉的口吻,任何人听到都不会置若罔闻,更遑论
说这话的还是凤清澜的生父。自然更加的与众不同。
于是凤清澜落子的手一顿,目光投向盛泽帝:“你不懂,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你的那一条路,以往我
为的不过一份恨意,一份执念,如今……一切都已成过眼烟云。这皑皑宫墙之中,再也没有丝毫值得我
留恋之物,而墨儿……”提起楚淡墨,凤清澜的凤目之中终于涤荡起圈圈温柔的涟漪,唇角也不由自主
的扬起,“她是我毕生的守护,她说她不喜宫闱深深中的尔虞我诈,不喜红墙绿瓦中得诡谲倾轧,她只
爱放舟五湖,青山相伴,绿水相依。”眼前蓦然浮现那一张素雅至洁的容颜,眼底的柔情差点溢出来,
“时至今时今日,再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比之于她在我心中更为重要,所以我的余生,只想为她费心思。
”
“若是她让你留下呢?”盛泽帝看着凤清澜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的幸福的笑颜,不禁喉头有着丝丝
的苦涩,然而却面色不改的问道。
凤清澜深邃的凤目之中有着寒光闪烁:“你动了绿抚和阿九,我或许会原谅你,若是你动了墨儿,
此生我绝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