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分开的日子里,他究竟一个人经历了多少,却对她一个字都没提过。
见虞清晚的脸色白了,贺明绯又连忙道:“还好车祸造成的后果不算严重,只是受了轻伤。”
“贺珏和贺晟的性格很不一样,贺珏从小就被父亲惯着长大,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日子过得顺风顺水。所以贺家一旦出了大事,他做不到独当一面,但贺晟不同。”
“旁人对他的打压越厉害,他就越是要站起来,什么都敢做。有人说他的性格像狼似的,戾气重,只会厮杀争抢,但旁人不知道,如果不争不抢,他和贺家早就被瓜分得什么都不剩了。”
听贺明绯说得越多,虞清晚的眼眶就越是发酸,难以克制的心疼蔓延开来。
她知道贺晟曾经过的是什么日子,那几年追债的人从来没停止过,贺晟没日没夜地打工赚钱,养活自己,还要养活她,遭受过的冷眼不计其数。
他从来过的都不是养尊处优的日子。
现在所有得到的一切,都是凭他自己争来的。
似是想到什么,贺明绯又揶揄地笑道:“不过别人都说贺晟性子冷戾,不懂情爱。但今晚看下来,他也只是对别人那样而已。”“我从来没见他听过谁的话,除了今天,他只听你的。”
知道贺明绯说的是今晚在餐桌上的事,虞清晚的脸不自觉有些发起烫。
见她不好意思了,贺明绯也没再调侃下去,转了话题:“对了清晚,听说你是画家?我平时闲着没事做,也喜欢画画。我的好朋友是做艺术投资方面的,最近有意在临城开办一家画廊,问我有没有意愿入股。刚好你擅长画画,等过几天我约她出来,我们一块聊聊。”
两人在花园里逛得差不多了,回到别墅里,贺明绯柔声说:“夜深了,今晚你和阿晟就留下来住吧,好不容易来一次,现在时间也这么晚了,来回折腾不方便。”
贺明绯是好心劝他们留下来,虞清晚反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推辞。
很快,贺明绯就让佣人把房间准备好了。
佣人带着虞清晚上了楼,推开房门,看见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虞清晚蓦地呆愣了几秒。
也对,她和贺晟现在是合法夫妻,换了谁也不可能想着给他们准备两间房。
只是
就在虞清晚踌躇在门口时,身后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
“站在门口做什么。”
她被吓了一跳,后背撞上男人紧实的胸膛,紧接着就被他抬手揽住肩膀,带着走进房间里。
贺晟问:“怎么了?”
三天时间没见,距离忽然靠得这么近,身后的温度一寸寸渡过来,这种无路可退的感觉让虞清晚的脑中又浮现出那天电梯里的画面。
共处一室,莫名让她的心底升起一阵危机感来。
虞清晚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轻轻调整了下呼吸,指尖有些麻。
还没等她开口,贺晟注意到她的视线落在那张大床上,抬了抬眉梢,明白了她在犹豫什么。
片刻,他眸色暗了暗,淡声开口:“晚上我睡沙发。”
他这样说,反而让虞清晚的心里泛起丁点儿的愧疚感来。
她有些犹豫地看着房间里的那个单人沙发,虽然看着柔软,可长宽度显然不够一个成年男人睡的,就算勉强躺下,肯定也是不舒服的。
想起刚刚贺明绯在花园里跟她说的那些话,虞清晚的心里就更犹豫不决,她抠紧指尖,欲言又止。
贺晟抬脚正要去浴室里洗澡,下一刻,却忽然被虞清晚从身后扯住袖口。
灯光下,女人的指尖白皙漂亮,轻轻攥着他的袖口,不经意地泄露出她此刻的紧张和不安。
她的声音细若蚊鸣:“上床睡吧。”
话音落下,贺晟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僵了下。
空气安静几秒,他转过头,细碎额发下的漆眸直直盯着她,喉结不自觉轻滚了下。
“贺太太,认真的?”
抓着他袖口的指节微微蜷起,虞清晚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眸回视他,嗓音无比坚定。
“嗯,你上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