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熙也不否認,大方地掏出鴛鴦刀在手裡把玩:「是啊,可能你下一秒就會直接死在我手裡了。」
白皙的手握住刀柄,他對勞斯凱調皮地笑著,手裡的鴛鴦刀刃在夜裡冒著藍綠色的電光,就如同這隻狐狸一樣,漂亮的能迷惑住人心。
勞斯凱沉默地看著小狐狸手上的鴛鴦刀,許久才開口:「身為Omega,能坐上只有Alpha的羅德亞軍裡,還做了上將,應該受了不少苦吧?」
聽到這,沈洛熙收起嬉鬧的笑容,眼神又染上一層黯淡,心裡像是壓了一塊大石一樣喘不上氣。
那一深一淺的異瞳認真的望向勞斯凱:「你知道我是如何攀上羅德亞的三星上將嗎?」
勞斯凱搖搖頭等待沈洛熙繼續說下去。
那兩雙眸子帶著淚光閃爍了一下:「因為我殺了我的雪虎Alpha,克雷提。」
勞斯凱意外的沒有什麼太大的回應,只是深深的凝望著沈洛熙,看著他強忍眼淚的表情,難得的沒有出聲安慰。
沈洛熙察覺到自已把氣氛搞僵了,隨即笑了笑,起身和勞斯凱說自己還有事要先離開。
勞斯凱扯著笑容,禮貌的和小狐狸道別後自己又坐在那公園椅上抽菸抽了許久。
回到座艙,沈洛熙又陷入難過的情緒,久久不能自己。
那些傷痛本該是克雷提離開後,自己不願再觸碰的一塊。可他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遇見勞斯凱,都會讓他想起有關克雷提的事情,止不住想傾倒心事的說給他聽。
思念一觸即發,以前的過往像黑洞一樣吸食住沈洛熙的理智,沈洛熙又忍不住回憶起他們之間相愛的點滴。
四年前,走上殺手之路的沈洛熙,總是會在任務結束後相伴在克雷提身邊,那時十六歲的沈洛熙正直青春年少,卻已經當上人人敬畏的二星中將殺手。
十六歲的他懵懵懂懂,只知道克雷提是他的全部一切,所有對克雷提不利的人事物,能力所及的他一定會替克雷提剷除。
可高處畢竟不勝寒,所有人都以為沈洛熙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無情殺手時,也只有克雷提是唯一會把沈洛熙捧在手心疼的Alpha,因為克雷提知道在怎麼樣強悍的Omega終究還是需要一個依靠。
而這也是羅德亞對沈洛熙最殘酷無情的地方。
他們想替沈洛熙改良成無情的死神,卻沒有顧慮過他依舊只是個Omega,多愁善感的本性,並且保有發情期,這些都是殘酷的性別事實。
原本十六歲前的他並沒有在意到這一點,直到他的第一次發情期來臨。。。。。。。
儘管他早有自己的寢室,那天他依然還是睡在克雷提的房間,這是他長久以來改不掉的習慣。因為夜裡克雷提若是沒出任務,總是會抱著他釋放足夠的檀香信息素哄他入睡。
一早醒來,旁邊的雪虎已經不見蹤影,沈洛熙知道,他一定是又聽命領軍去討伐某個被羅德亞盯上的組織。
這幾年,他們的厄薩多反抗軍一直掩藏的很好,從一開始的秘密號召,Alpha到Omega只要願意從軍,都有軍訓課程能夠培育人才,本身就在羅德亞的他們,絕不會再用那種不人道的方式對待厄薩多的兵官。
後來也集資了不少軍火,就隱藏在沙漠的某一處邊疆地帶,而那裏是沈洛熙最熟悉不過的兒時故鄉。。。。。。。
一次勘查之旅,他憑藉著記憶,依靠聽力和嗅覺在沙漠尋找。果然就在一個熟悉的洞穴入口看到了幾隻耳廓狐。
沈洛熙熱淚盈眶的蹲低身子,那幾隻耳廓狐一見到人類先是雌牙裂嘴,後來才慢慢聞到沈洛熙身上熟悉的味道。一隻母狐跳進他懷裡不停舔著他身為人類光滑的臉頰。
「媽媽。。。。。。」沈洛熙哽咽著聲音喚著,他把臉埋進那隻母狐的頸部啜泣。
母狐嚶咽的聲音像是在傳達思念,不斷傳進沈洛熙大耳朵裡,聽的沈洛熙更加難受。
「媽媽,我也想帶你們走,可是城市裡的人類太可怕了,我不想你們去那兒受苦。。。。。。」
那次道別之後他和耳廓狐的家人沒再見過面。因為他不想把人類複雜的世界帶給單純的家人們。
沙漠藏存厄薩多的眾多軍火,可有軍火同時也一定需要醫療資源,同時他們也集合了許多位對腺體有研究的博士,在南極山脈的隱匿山腳處整治那些被羅德亞丟包的失敗品。在那因為寒冷所以細胞活化慢,若有什麼突發變種都能立即控制住,增加治癒機率,是拯救腺體細胞的最佳聖地。
而從厄薩多整治所出來的羅德亞失敗品,都一心一意的為厄薩多賣命,在這裡他們才有人權,有希望,為他們的黎明曙光盡一份心力,就是有朝一日殲滅羅德亞。
沈洛熙從克雷提的寢室清醒過來後便立刻也收到新的任務派遣。
他貪戀的吸取房裡殘餘的檀香,想像昨晚窩在克雷提的懷抱入睡,有點疑惑今天為什麼身體有些慵懶無力,而且一早起床就覺得滿屋子的檀香味不夠他吸取似的。
他揉一揉自己睡到麻痺的大耳朵,試著撇動了幾下甩開壓亂的毛流,順便把尾巴橫豎交縱的毛撥整齊才下床。保持著亮麗的外表也是他的原則之一,因為他也是隻愛漂亮的小狐狸,有時候這種美貌,甚至可以拿來當成一種致命的武器。
沈洛熙嘴裡叼著一支條狀包裝的肉凍,裡頭有營養的蔬菜水果碎,還有肉末製成的凍狀即食包,是羅德亞每天早上配發的早餐,一邊穿上他存放在克雷提寢室的制服。
肩章的兩顆星代表著他在羅德亞的地位不凡,經歷過許多腥風血雨才能站上這個位置。在外人眼中強悍無比的羅德亞殺手,卻只有在他的Alpha懷裡才是隻撒嬌的小狐狸。那是他唯一可以過上正常Omega性別該有的停駐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