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就休息会儿吧。”男人说。
宋熹凝视着他的侧脸,“你是不是不敢听?”
“别胡思乱想,等结果出来。”
此时此刻,宋熹感觉自已就像个等待宣判的小喽啰,阎王爷会随时收走自已的小命,心中十分的没有底气。
她忍不住往悲观方向去想,斟酌几分钟后,还是决定把心中想法告诉商扶砚。
“相亲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在我大一那年,因为一场感冒,由于治疗不及时,才导致病情加重,在医院住了三个月,这是真的。”
宋熹继续说:“不光发烧,还咳嗽,得了心肌炎,也幸好运气不错,捡回了一条命。等出院时候,我身体各项指标都恢复了正常,所以我当时真的没有骗你。”
男人静静看着她,不说话,眼中心疼却无法掩饰。
傻姑娘,她这些经历,他又岂会不知道。
早在第一次去登门拜访时,岳父母就跟他说得很清楚。能接受,才会有以后。
她曾经生过病这件事,从来都没有隐瞒一说。
可她却傻乎乎的,什么都往自已身上揽,自责内疚,真是句句往他心窝子上戳啊。
宋熹苦涩一笑,“当时,我看到相亲对象是你,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但还是努力表现出对你不太感兴趣的样子,我想钓你这条大鱼。”
“后来如我所愿,我们谈的很顺利,从牵手到拥抱,再到订婚,领证,速度很快,没有任何曲折,但是……”
宋熹顿了顿,看向男人,“你知道接下来,我会对你说什么吗?”
“我安静听着,你即将带给我的惊吓。”
这句话,让宋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那么明媚,却又带着一丝丝忧伤。
男人的话传入她耳中,“四喜,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在我身边,你可以做真正的自已。不必为了谁而迎合,更不必为了取悦谁,而委屈了自已。”
听完这番话,宋熹更想要哭了。
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她真的变成了任性会撒娇的小孩。稍有不如意,就特别容易矫情。
说起来,都是他惯的啊。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如春风化雨,似夏日阴凉。亦师亦友,无可替代。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含泪,“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跟你讲实话。”
男人一动不动,凝视着她。
“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我真得了绝症,那我要向你说声抱歉。”
宋熹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因为自已的原因,让无辜的男人冠上“二婚”头衔。真是太不应该了,她简直是罪人。
宋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轻,似是呢喃:
“假如检查结果是不好的,十月份的婚礼,就算了吧……”
尽管声音很轻,男人也听清了。
就在宋熹以为他不会回应时,那道熟悉嗓音沉着有力的传入她耳中。
“宋熹,你快气死我算了!”
连名带姓这么叫她,除去在课堂上,这是第二次,可见男人情绪有多么不佳了。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啊,她也想健健康康的,陪他走完这一生。
奈何人生路上,总是设置这么多出其不意的关卡,让人措手不及。
宋熹歉意一笑,“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是身体它不争气。”
“我虽然没教过你语文,但你应该也知道‘悬断是非’的意思。这么早下定论,你是想气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