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指尖的血迹,忽然放到唇边,又轻又缓地舔了舔,红舌似乎颜色又深了一些,那双漂亮的唇在尝到血腥味时微微弯了弯,预示着主人应该是被愉悦到了。
破口大骂的人还在脚边挣扎着往后退。
灯扑闪了几下,终于灭了。他蹲了下来,把匕首狠狠扎了下去,只听得血肉破开还有徒劳蹬地的细小声音,渐渐地归于寂静。
猩红的血淌过暗中人精致的下颚,冷风中忽地传来一道温柔的哄睡声。
“听话,安静些。”
“灯又坏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身后跑出来,站到那人身旁,手中拿着一根蜡烛,“把他埋在哪?真是麻烦。”
那人说:“就在此地。”
复又抬头望着清辉月盘里张牙舞爪的枯树,随意将满手鲜血揉了揉,轻轻地说:“浇水,施肥,这也算好生照顾了吧。来年枯木能否逢次春呢?”
“主人,我备好了热浴,走么?”
他低头嗅了嗅手指,不愉地偏过头,应了声刚要走,脚下突然磕到了硬硬的玩意儿,心中更加不悦,将这硬物踢飞了。
挡路石。
。
翌日,也是齐鹤去应洲的日子。
齐鹤走到山门下,就见一个熟悉的人急冲冲跑过来,喘着气儿道:“抱歉,我睡过头了。”
齐鹤不以为意,摇头道:“这没什么的。”
顿了顿,齐鹤盯着他脸上一个大大的红包,眨了眨眼,抬手想摸摸,又止住,无辜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午康安面色一僵,将手举到齐鹤面前提起袖子,手臂上几乎都是红包,长长叹气,语气含着悲愤:“我被蚊子咬了半夜,睡得太晚,所以差点迟到了。”
齐鹤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认真地问:“你真这么招蚊子咬啊?”
“那可不然。”午康安气愤地说。
齐鹤笑了,轻轻握住他的手臂,后者被他碰上的刹那有些紧绷,齐鹤又是好笑。
他低头,拿出药膏,温柔地给午康安涂了涂药,然后将它放在午康安手中,问道:“对不起,我应该是给你拿错药了,有没有感觉好点?”
午康安低头看着他们相触碰的手,清凉的感觉从齐鹤指尖碰到的地方弥漫开来,确实舒服不少,于是点点头,决定对齐鹤之前的失误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