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未见它,似乎连枪上经年不散的血腥气都要生疏三分。
“殿下,这里便是长风了。”
他正拿着白帕子微微出神,外边忽地传来一道唤声,午康安乍然清醒,将拭净的蛇矛枪放到一旁后便掀开帘子,却瞧见一个少年从他的马车前一晃而过,没过几步就被碎石绊倒在地。
少年的脸上顿时显现出几分惊慌,他急忙扭头四顾,也不知怕什么,过了一会,他又眼泛坚定,没管鲜血淋漓的膝盖,迅速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午康安只瞄了几眼便放下了帘子。
阿云山却对这个少年有所耳闻。
咦,这不是周迁吗?
阿云山正想说一说,午康安略有些干涩的嗓音从马车内传来:“休要分心,抓紧走!”
阿云山将话咽了下去,一心赶路。
——
苏樽月怀抱着熟睡的图环坐在屋子里,虽衣衫褴褛,却难掩美艳,如一个不慎落难的贵妇。
见午康安招呼不打直接入内,她神情隐隐不悦,但并未多说,只是垂下如勾的双眼,柔媚地道:
“小女子并不想掺和你们的事。”
午康安不留情面道:“但你带走了图环。”
苏樽月一声低笑,眉眼盈盈地望着他道:“你这话说得好笑,他是我做成的,如何不能带走呢?”
“怎么硬要我说个切实的缘由,那可不中听。”午康安话语婉转,甚至声音还有些许少年气,但俯仰之间,锋利的枪尖已堪堪停留在女子纤细的脖颈之上,再行进一毫,即可血流如注。
苏樽月吓得花容失色,泪眼婆娑地抱紧了图环,哀哀道:“公子可莫要如此粗鲁,好歹我也是一名医者,命金贵着呢。”
午康安明知她装模作样,但手中的枪却放下了,枪尖砸地,咚地一声,他似有若无地笑道。
“既然心中知晓,那便去做。”
“殿下,那小子还吵吵呢,说要我们以他的命换这姑娘的。”萧肆在屋外叫道。
“要那小子闭嘴吧。”苏樽月原本被要挟就心有不愉,听前阵子围着她转的小子竟说出这话,嫌弃不已,“半斤八两还趁英雄呢。”
萧肆闻言翻了个白眼:“恶女。”又感受到那小子狠狠瞪着他,不由得又翻了个白眼,“傻子。”
“阿云山,那小子什么身份?”午康安问。
“回禀殿下,此人牧义康,林萧的义子。”阿云山回道。
午康安眉梢微挑,命令道:“去把他叫来。”
武林大会的最后一天,林萧如常早早便到了场上,却看见本来争锋相对的各门派竟然凑到一起说说笑笑,心下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