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鹤接过,又听周迁低着头数着自己的不对:“实在对不住,本来是想让你热闹热闹,却让你动了手,我……”
周迁越说越焉巴,到最后又莫名豪气万丈,恨不得现在就报恩亲自护送齐鹤回边城。
齐鹤嘴里那口茶还未咽下去,忽地一滞,呛到了自己。
周迁忙上前为他拍背。
齐鹤推开他的手,掩住口鼻闷声咳了咳,余光扫到周迁焦急的脸,忍俊不禁道:“你的茶我很喜欢,这杯就算抵消了。”
周竹那姑娘一点亏都不吃,怎么到了她兄长这里是一点便宜也不占?
周迁眉心一拧:“那怎么行,我……”
齐鹤竖起食指抵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
火光映亮的面容上挂着清浅笑意,眼神中却分明透出“就此打住。”的意思。
周迁悻悻地闭了口。
这时,有人凑到周迁身边耳语了几句,他脸色微变,眉眼间有几分急迫,但碍于齐鹤在场还是提议先送他回去。
齐鹤心知计划有变,便趁着回营帐的途中探起他的口风:“周竹也不能在军中久待,何时适合我们走?”
“即便西谷与我朝放开了边城贸易,但多年的积怨不可能一朝化解,两地百姓时有纷争,”周迁说到这,神色有些为难,“我们需要去处理,所以就导致我们这支行军路线不明,现在驻扎的地方到最近的边城快则两三日,慢则半个月。这片属于荒野,人烟稀少,没有人带路很难走出。但最近有些事情恐怕不能派人护送。”
齐鹤:“……”
好像明晰齐鹤所想,周迁继续道:“不过也怪不得小妹,她去西谷也是走的这条路。听她说您似乎总是提起我,以为你也想来见我,但大概不是了,真是抱歉。”
齐鹤首次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一种什么感受。
他回到营帐,从锦囊里拿出一颗药丸吞下。
过了一会,胸口的灼烧感才缓和下来,不过这些丸子只不过是曾尔若拿来给齐鹤续命的,养得好的话能像林萧活十年,养的不好随时都可能一睡不起。
齐鹤不在乎寿命的长短,但拿这些时间困在军中委实有些可惜。
外面风声渐消,估计下着鹅毛大雪。
他漫无天际地想着,无意识摩挲了一下指根的戒指。
屋漏偏逢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无眠长夜里,偶尔也荒唐地想有个人拥他入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