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两方人马纷纷拔出武器对峙,而会场内的所有人也都朝这边望了过来,姬一臣淡然的瞥宫雪轩一眼,快速带上面纱,对这一切突发变故,再次选择视若无睹。
宫雪轩被击中身形晃了一晃,连退几步稳住身形,目光愤恨的盯着姬一臣,忽然大声嘲讽笑道:“你就是个不净、肮脏的木月人,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本王?”
此话一出,哗然一片,议论声,拔刀剑声,纷纷响起。
众所周知,见木月人,弑之,屠之。
夜绯云心虽惊,面上却极其镇定的大声笑道:“苍雪国太子这个笑话可真让夜某人诚惶诚恐,夜某人竟不知自己是木月人,看来夜某人这个东璃丞相位置怕是要不保了,不过吾皇胸怀宽阔,爱民如子,届时看在夜家世代忠烈的份上,定会赐夜某人一个全尸。”
夜绯云这番话看似嬉笑平常,但若深思的话,便能听出端倪。他第一时间承认自己是木月人,不仅是直接回应宫雪轩的嘲讽,更暗中打断众人会对姬一臣的猜想,其次他抬出夜家,抬出东璃皇帝都,算是间接告诉宫雪轩,东璃皇室对夜家的看重,如若宫雪轩纠缠下去,就是东璃与苍雪两国之间的事了。
夜家在东璃国就如神祗一样的存在,这么多年来都是夜家保卫着他们的家国。
被苍雪国太子,如此羞辱,东璃国人岂会罢休。
果然,场内很多东璃国人开始不满了,愤然出声指责苍雪国起来。
窃窃私语声,愤然怒骂声,不断地传了过来,宫雪轩身边的人护住心切,自然开始反击怒骂起来。
宫雪轩看一眼夜绯云和莲叶叶,又看向姬一臣:“沈君言,我不会放手的。”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无可救药爱上他,让他怎么放手,他不放手的,他身后有苍雪,有婚约,他只能属于他,什么人都不能抢走,如果不是因为司徒烨的那番话,他真恨不得现在当着所有人揭开此人的真面目。
姬一臣唇角微勾,漫不经心的抬头望了眼突然阴暗下来的天空,优雅地站起身:“怕是要下雪了,今儿个比武也不过如此,甚是无趣,倒不如回去下棋品茶,绯云兄觉得如何?”
“此提议极好。”夜绯云笑道。
姬一臣在窃窃私语声中悠闲迈步,从容的宫雪轩身边走了过去,在擦肩而过之际,又轻轻说了句。
“其实,他之所以会去找你舀紫龙玉,是为救我而已,太子切莫自作多情。”他微微笑着,笑容却不及眼底。
宫雪轩身子一个不稳,跌坐会椅子上,盯着姬一臣离去的背影,眼里有着隐隐的伤痛,是恨,是怒,是不甘。
从会场出来后,姬一臣面色就变得极冷,一路上都是快步行走,若不是豆包不满,狠狠踹了他几脚,怕是不会停下。
夜绯云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不住的叹息摇头,照着宫雪轩今日架势,怕是这事没完了,然而这件事要去怪谁,或者该去怪谁,谁又能说得清呢。
姬一臣深深吸了口气,道:“绯云,今日之事不要告诉他,我不想他担心。”
夜绯云微微一笑:“我明白。”
“福伯,祭瑛,你们也不许乱说半个字。”
祭瑛应了一声,福宁则恭敬说道:“公子也莫要多想,保重身子才是,如您所说,为一个外人生气动怒不值,殿下也会担心自责的。”
姬一臣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脚下步伐缓了下来。
没过多久,天空果然飘起了雪,雪片不大,很细碎,如花絮,洋洋洒洒的。
小院门口,一人手执红油纸伞,静静负手立在风雪中,远远地望去,就宛若一副纯净的山水画。
姬碧妃嘴角轻轻上扬,惊喜的唤道:“碧妃。”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无比的脸蛋,旋即,浅浅一笑,唇边溢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便朝着姬一臣款款走过去。
双手相握,十指紧扣,并肩而行。
“累吗?”
“不累,醒了多久?”
“一个时辰前醒的,本想去找你们,后来想起今日是与第一匠商量好的取武器之日,便没去找你。”
“嗯,这次睡得时间好像比上次久了两个时辰。”
“无碍,为夫心里有数,大会还有几日便开始,那人应该也快到了,就是一日没见着你,心里想得难受。”
姬一臣笑了,清冷的眸子染上柔和之意:“又是毒医,又是死去国师,你说他会不会为北冥出赛不?”
姬碧妃侧身,轻轻拂去飘落在姬一臣肩上的雪花,柔声接道:“很有这个可能,待你们进宫回来便知。”
一言一行,温情脉脉,不觉地便暖了这个冬日。
夜绯云等人互望一眼,自发地消失在二人身后,将大会前这份难得静溢时间留给了二人。
…… ……
*
转眼间,几日过去,也就是在大会开始的前一日,夜绯云与姬一臣赶着早朝结束前进宫拜见了冥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