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就这么揭开不题,再没人围着李海棠当个稀罕物来看了,就算有人再好奇也装着无意地看她一眼,便飞快地将眼神移开。
在一众女孩儿中长孙樱的年龄最长,已经十四岁了,该是要出嫁的年纪。这时候有人想起一事来,问长孙樱:“樱姐姐,听说你要进宫了?”
正在吃香棱糕的李海棠停下了动作,睁着大眼睛朝长孙樱望去,只见长孙樱一脸的娇羞,众人满脸的艳羡,不由得奇问道:“进宫做什么?”
“傻妹妹,樱姐姐出身高贵,她进宫自是当娘娘去啊!”有人笑着点了李海棠的鼻一下说道。
李海棠了然地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别人却是来了兴趣,有年纪更小的问“当娘娘是做什么的?”,对于这个问题年纪大的却是嗤之以鼻不屑回答的,但关于皇帝的问题却都很有兴趣。一群小丫头围在一处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心目中的皇帝形象,有的说是高大威猛无比,有的说是英俊帅气非常,又有人说威仪天成,还有人道:“听说皇上身上散发着金光,比庙里的菩萨还要庄严呢!”
……
而李若兰则一脸向往地说道:“我这辈,别说是嫁给皇上了,就是能远远地看他一眼就知足了。”
关于李若兰的这个向望,李海棠很鄙视:“这也简单了!”
李若兰愣愣地转过头来,只见李海棠已经换下了绿色绡衣,套上了件乌漆抹黑的劲装,正在往头上套个黑头套,分明一副要去做贼的样。李若兰真的是给惊到了,一把扯住李海棠急急地问道:“海棠,你要干嘛去?”
“你不是说要看皇帝长成什么样么?”李海棠扯了扯衣裳,感觉没有什么纰漏了不由得点了点头,扯开了李若兰道:“我替你去看。”说着就将桌上卷着的包袱搭在了背上,然后拉了门就闪身走了出去。
盯着那恍没声息地被关上了的门,李若兰惊愕地瞪大了眼,她将两只手都捂在自己的嘴上,这才没有令尖叫声响起。
怕人发现李海棠不见了,李若兰也不敢回去,只跟人说她要跟李海棠睡,留在屋里给李海棠打掩护。
一直坐到更天,李若兰终于听到了一点动静,不多时房门就被推开,李海棠带着一身露气进了屋。李若兰又气又急,随手抓了一物件就砸了过去,低骂道:“你个死丫头,想吓死人啊?”
李海棠随手一捞,将物件接在了手里,然后给李若兰丢去了一物。
“这是什么?”李若兰看着手中的包袱,只觉得奇怪,问李海棠道。
“画像!”李海棠随口说道,她说:“你不是想知道皇上长得什么样吗?我给你画回来了。”
李若兰将信将疑地将包袱解开,只见里面躺着几叠绢布,隐隐地透着些墨迹,好像还真是画。随便拿了一卷,展开来看,李若兰立即就瞪大了眼,浑身颤抖道:“这,这,这是什么?”
这时李海棠已经换下了那一身做贼的衣裳,却没有穿上别的,只着素白的中衣凭几坐着,闻言转头瞟了过来,淡淡地说:“皇帝啊!”
“哪,哪个是皇帝?”李若兰指着画上问。
“躺着的那个。”李海棠随口回答。
画上有个人,一个侧身低垂着头掩嘴而立于纬帐后,一个躺在床上头脸被压着个枕头在奋力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扎不了那只压在枕头上的大手,而那大手的主人正是俯身立于床前,束了高冠的壮年男!
如果不是开玩笑的话,这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李若兰怔怔地看着李海棠,李海棠却道:“你看的那个都看不到脸。”说着在包袱里翻了翻,找出几卷来,扔到李若兰的跟前,道:“这几张都是能看到脸的。”
李若兰脑里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将那几卷画展开,果然是都能看到脸的。凭着感觉李若兰将这几张画分了次序,一个完整的故事立即就呈现在她的眼睛。
皇帝先是在屋里独坐,没一会儿进来了一个宦官,两个人好像说了些什么,然后门口就进来了一个人,手上捧着一个碗,接着皇帝就坐到了床上,那个束了高冠的人捧着碗坐到了床前,将碗里的东西喂给了皇帝吃了。皇帝吃后便躺了下去……
然后就是李若兰最先拿着的那卷画了,那个束了高冠的男将枕头压在了皇帝的头脸上,皇帝使劲地挣扎,却是渐渐地力小,最后手垂到了床沿上,不动了。
这时候从门口又走进来了一个人,手里也捧了一个碗,那是一个挽了高髻,着装华贵的女。她好似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看到束了高冠的男,愣在了门口。
下一副画是那女被男拖拽到了床前,推倒在了床上,然后压在那皇上身上,与他仅隔了一床锦被个人叠在了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寂静的夜空中传来“铛,铛”的声音,李若兰猛地被惊醒,她惊愕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喃喃地道:“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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